他便继续说下去:“童婧跳楼前给他妈发过短信,说‘以后和爸好好过’。”
席至衍皱眉,没听出来这短信哪里不妥当。
樊律师笑起来:“她爸现在可还在牢里蹲着,怎么好好过?”
“……”
樊律师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席至衍接过来一看,上面是童婧当初在网络上发出的遗书。
“很多细节之前都被我们忽略了。”樊律师屈起食指,扣了扣桌面。
“你看她的遗书,六年前她投了毒,害得桑旬坐牢六年,你妹妹变成植物人……怎么看似乎都是你妹妹要更悲惨一点。”
席至衍再次将那封遗书迅速扫视一遍。
他接着樊律师的话说下去:“可是……他对至萱一句愧疚都没有,却特意提到要还桑旬清白。”
“没错。”樊律师点头。
按道理说,席至萱与童婧是室友,而桑旬和童婧只是陌生人,按道理来说,她对席至萱的感情应当更加复杂一些,但在她的遗书里,却完全体现不出来。
樊律师往椅背上一靠,懒懒道:“知道她爸什么时候被判刑的么?”
席至衍的眉头深深皱起:“……六年前?”
“没错。”樊律师打了个响指,“案发没多久后,她爸爸的判决就下来了。”
“判决内容是什么?”
樊律师呵呵一笑:“她爸贪得挺多,又有人存心要整她爸,判的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不过嘛,”樊律师话锋一转,“我在上海公/检法那边有熟人,这次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天,也是为了套话。你知道么,她爸原本判的是死刑。”
“后来我那熟人告诉我,当初有人出面保她爸,这才改判成的无期。”
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当年她在案发后才去买的乙二醇,说不定就是被真凶收买,所以才嫁祸桑旬,而相应的报酬便是换她爸的一条命。
六年后,她从五十七层高楼纵身一跃,用死亡为这桩陈年旧案画上了一个句号,也许真凶再次向她付出了等价的报酬。
“等等看吧。”樊律师说。
再等等看,看童父会不会被保外就医,这样他们也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如果真凶并非童婧,那这个真凶既要有条件对至萱下毒,又要有能量足以改变童父的判决结果……至萱还没有哪个同学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