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孙佳奇才涩声道:“席先生,对不起……你就当我从没打过这个电话吧。”
说完她便忙不迭的将电话挂了。
孙佳奇在心里嘲笑自己,是她脑子糊涂,无端犯蠢。
都三年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值得一个男人等待三年呢?
更何况小旬还是抛弃他的那一个。
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席至衍去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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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年的春天尾巴上,桑旬回国了。
老头子在电话里哼哼唧唧了好几回,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桑旬和他视频,结果发现他红光满面,气色简直比她还好。
不过桑旬还是赶回来了。
她的博士论文已经完成,答辩排期也已经确定下来,就在六月。
回来前她也没和家里人说,下了飞机回到家里,一进内院就发现老头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训他养的那几条德牧训得正欢。
她将行李箱一放,在旁边出声:“咳咳。”
“你回——”老头中气十足的喊到一半,突然惊醒过来:现在的他应该躺在床上养病。
老头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狗绳,身子晃了晃,揉着太阳穴,“唉哟,爷爷的头有点晕。”
桑旬无奈,走上前去将他搀到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老头斜着眼睛偷偷打量她,嘟囔道:“回来不说一声。”
哼,突然袭击。
“我下个月就博士论文答辩了。”桑旬说。
“论文写完了?”
“嗯。”
“答辩完就赶紧回来。”老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去大学教书还是去企业上班都行。”
桑旬想了想,决定还是现在告诉他:“我……大概、可能、也许……还会留在那边做博后。”
老头沉下脸:“多久?”
“……两年吧。”她省略掉“至少”二字。
老头子十分不悦地闭上眼睛,示意她快滚别碍自己的眼。
桑旬叹一口气,拖着行李箱回到房间里。
没过一会儿楚洛就打了电话过来,说:“赶紧来赶紧来,老地方,大家都在呢。穿得漂亮点啊。”
桑旬知道这并非为她设的接风宴,因为她才发短信告诉楚洛自己回国了。
她心念一动,不动声色地发问:“你们怎么攒了局?”
“今天飞上海的航班全线延误,我在机场撞上了好几个,行程都取消了。反正走不了,所以就把其他人也叫出来玩了。”楚洛简短解释道,“别问了,你快出门。”
桑旬不想去,但又存了别样的心思。她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都有谁呀?”
楚洛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又压低了声音:“你不就想问那谁吗?放心,他要是不在我能叫你穿漂亮点?”
小心思被她一句话道破,桑旬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你别瞎猜,谁问他了?”
“好好,你没问。”楚洛无奈,“到底来不来?”
桑旬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倒腾出来,一件都不满意。
她这次回来没带什么衣服,家里的衣服也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这会儿看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桑旬略一思索,拎起手提包便让家里的司机将她送去了最近的商场。
她挑了件宝蓝色长纱裙,又将脚下的平底鞋脱下,换上了八厘米的红底鞋。
到了地方之后,她一时没找到包房,刚要给楚洛打电话,便看见走廊那头有个男人刚打完电话,正朝她的方向转过身来。
只消一个背影,桑旬便已经将那个人认了出来。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连呼吸也困难,她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那个人,不能动弹,连一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像没怎么变,但又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和从前比,他黑了瘦了,因此轮廓也愈加鲜明立体起来,看上去也比从前要更加沉稳一些。
席至衍走到桑旬面前来,看着她,淡淡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桑旬微微移开视线,低声答:“今天刚回来。”
他点点头,又往桑旬身后指了指,道:“在那间包厢。”
说完他便转身,拿着手机走开了几步,看着像是又去打电话了。
进了包房,楚洛一眼就看见她,很开心地招呼:“当当当,我们的准phd终于回来了,大家快来沾沾学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