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笑着说:“去抽了一支烟。”
许云依就说:“没事少抽烟。”
秦漠挑了下眉说:“你平时不是也抽。”
“我是抽啊,但我没说那是好事。”
秦漠就说:“听你的,以后尽量少抽烟。”
钢琴前长发女子正在弹奏一首《梦中的婚礼》,声音低婉,一时间蔓延全场。
每一张桌子都隔了较远的距离,所以所有谈话都像经过消声处理。
绯糜的灯光下每个人的*都被保护得很好,呈现在旁人眼中的只是一副和绚的用餐图。
吴雪嗤之以鼻的哼了声,她只是想不明白,现在的小辈怎么个个都这么无法无天,敢跟老一辈的人叫板。
“韩霁风,你真觉得自己可以胜得了我?”
韩霁风闲散的靠在椅背上,狭长眼眸懒懒的眯着,就像一只沉睡的豹子。
动了下唇角,悠悠道:“你的手腕我是知道的,当夏家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的一切却得以保全。而且到了现在,连林启贤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冲着这份本事,我也实实在在的该尊称你一声前辈了。”
吴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极力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
“韩霁风,你别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本来我还十分看好你,最早是想拉你做同盟的。哪里想到你竟不知好歹,被许云依那个狐狸精迷惑双眼。”抬眸向许云依那一桌看了眼,再看向韩霁风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明显:“现在好了,白白努力一场,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我就不信,现在你看着这样的画面会无动于衷。所以,我说你最早选择许云依的时候就是个错。现在既然发现错误,及时导正还来得及。”
可是,她不懂,这世上就是有一种情感足以使人执迷不悟,且一路不回头的走下去。
韩霁风并未像她想象的那样恼羞成怒,稳如泰山般的坐在那里,眯眼道:“至于我是痴是傻,是死是亡,不劳别人忧心。”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这里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拿回去看一看,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吴雪不知道韩霁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迟不敢接桌上的东西,仿佛那里有什么骇人的东西会一下子跳出来。
再不复先前的得意洋洋,一脸迟疑的看着他。
倒是韩霁风,脸上自在的笑容奋外迷人。连眼角弯起的弧度都是刚刚好,真是翩然绝世的美男子。
在吴雪看来跟毒蛇一样。
每一回和韩霁风交手,都让她心惊胆战,即便胜了也是险胜。还是要时刻防备被他扳回一局,现在看来就是噩梦成真了。
韩霁风若有似无的笑了声:“风度,气质,女士请微笑。”他拿起刀叉准备用餐,接着说:“您不会不打算陪我吃完这顿饭吧?被人看到漂亮的女士率先离场,我会很没面子的。”
吴雪直被他气得牙龈痒痒,哪还有什么胃口吃东西。胡乱抓起桌上的u盘,拿上包就离开了。
韩霁风倒不在乎是否剩他一个人,优雅的握着刀叉将饭吃完。
吴雪起身离开的一刹,许云依就注意到了。她的步伐很快,踩在西餐厅光洁的地面上似生了风。吴雪的那个样子她当然再熟悉不过,以往就无数次气得她愤然离场。吴雪一生气,走路的速度就会格外快。所以她笃定,无论谈得什么,那两人都谈崩了。
秦漠抬眸捕捉到她的视线,明知故问:“看什么呢?”
许云依直说:“看到有人不欢而散。”
秦漠就问:“你真的怀疑韩霁风和吴雪是同伙?”
许云依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我知道韩霁风和吴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我没说他们一定就是一丘之貉。有的时候即便不是同伙,也可以偶尔站到一条战线上去。只看目标和价值取向是否一致。至少在对付我的时候,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是,从今晚的形势来看,更像分赃不均。”
她笑的有几分幸灾乐祸。
秦漠发现许云依是有理智的,并没有被韩霁风的恨给冲昏头脑。就是这样才麻烦,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暂时放下仇恨,跟他一起离开。
许云依唤了他一声,然后说:“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东西不合口胃?”
秦漠说:“不,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以后我们倒是可以时常来吃。”
许云依笑着说:“好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些其他。
等到吃完饭,准备付帐的时候,发现韩霁风已经离开了。
许云依挽着秦漠的胳膊出来。
秦漠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回家休息?”
许云依说:“回家吧。”她感觉浑身酸痛,连面部肌肤都是。
秦漠替她打开车门,接着转过来坐到驾驶座上,汽车很快开走了。
韩霁将眼风收回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整个人靠在车身上,一时间竟懒得动弹。只愁丝百转千回,一点一点的漫上来。吴雪说得没错,每一次看到许云依和秦漠成双入对,他都没办法无动于衷。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像个偷窥狂似的凝视别人的欢声笑语,然后令心里的心里的痛触一再再被加深,就像刀子割上去的一样。
同样的道理,越疼痛就越清醒,免去大脑沉沦找不到北,连什么是好是什么是坏都分不清楚。
再怎么,韩霁风知道,只要许云依过得快乐那就是好。
接连几口抽得有些猛了,大团的烟雾呛进嗓子眼里,仿佛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一时间竟连眼眶都湿润起来,说不出的难耐。
韩霁风掐灭手里的烟,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料想得不错,将一切告诉秦漠的结果就是多了一个耳目。秦漠一定不想许云依再跟他有任何牵扯,暗中便会极力阻挠。如此一来,将省去他的很多麻烦。毕竟许云依无论从哪里给他使绊子,都有让他头疼的本事。
况且再有秦漠的加盟,韩霁风不敢再说自己能够轻易取胜。
吴雪一回来就匆匆忙忙的上楼去了。
夏符东从书房里出来,还是听管家说吴雪回来了。他回卧房,发现门被反锁。就敲了两声,唤她:“吴雪,你怎么了?怎么将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