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英寡亲自开车送简回去,送她到门口。
简要进去的时候,耳边拂过低哑的嗓音,“今晚谢谢你帮忙!”
简转身面对他站着,黑夜中他眉眸冷峻,下颌紧绷的厉害,虽然在古堡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惊魂未定却还是露出浅浅的笑。
“夫妻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
路易·英寡狭长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谙不定,抿着薄唇没说话。
“你这样做,不怕……她恨你吗?”简知道他带自己去古堡是的用意是什么,更知道他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云故。
可这不表示外面的人会知道。
昏暗的灯光下他俊朗的容颜有几许的落寞,抿着干涩的唇瓣,声音缓缓而出三个字:“她懂我!”
相爱一场,不管他怎么变,做过什么,他相信那个与自己刻骨铭心相爱的女人,始终是懂自己的。
简的心因为这三字被狠狠的敲击了下,酸涩稍瞬即逝,唇角还尽力维持着上扬的弧度,“懂你的人,不止是她一个,我相信自己会比她做的更好!”
大学毕业回国,她看到路易·英寡和蓝慕绯相爱,那时她没有想过还有什么可能,失落之余,她诚心的祝福蓝慕绯和伯爵能幸福。
后来是蓝慕绯选择了那样的方式伤害伯爵,是蓝慕绯丢了伯爵;她喜欢路易·英寡,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不过是因为年纪小,又一直被他当做小孩子;她选择把这份感情当成秘密,隐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现在她不愿意再品尝着暗恋一个人的酸楚和喜悦,她想要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次,努力的走向他的感情地区,渴望占有一席之地。
她不怕失败,却害怕连努力都没有就承认失败。
她也没有觉得这样会对不起蓝慕绯,毕竟自己走向路易·英寡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
如果一定要将她的行为归纳为自私。
好吧,她承认。
可是,谁人又能在爱情里不自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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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绯和思君一起出院的那天,龙子琦亲自来医院接,她还在坐月子里,吹不得风,龙子琦特意带了一顶帽子,免得她头吹到风,会留下头疼的毛病!
思君出生二十多天,好像每一天都在长,现在已经圆乎乎胖嘟嘟的,非常可爱。
龙子琦和靳存煦送了他一块金牌,刻着出生年月与祝福:平安一生。
龙离非和叶倾城也派人给思君送了一份出生礼物:云故平安的消息与一条长命锁。
在医院时,她就在网上看到关于云故的消息,有传闻说是交给了警方,也有人说是打了一顿赶出法国,还有消息传是伯爵亲手处决了他。
毕竟云故要杀的人是伯爵的生母,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一条新闻,她原本不安的心,突然安心了。
如果最后一个传闻是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她相信英寡这样做一定有他更深一层的用意!
这是恋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一种信任,毫无根据却不容置疑的相信着!
望着思君睡着后的小模样,五官轮廓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传承给他生命的人,满心的柔软与释然。
脑子里有一个念头,稍瞬即逝。
一个瞬间而已,她终于知道该给思君取什么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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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三万英尺的高空上。
躺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陌生的眸光看着陌生的一切,额头布满了细汗,想要动一下身子,胸膛撕裂的疼痛。
“不想把伤口挣开就别动!”冰冷的声音来源于旁边的位置。
他侧头看过去,放下报纸的人露出的轮廓并不陌生,是近期跟在伯爵身边的于扬。
“怎么回事?”他张口想要问于扬,可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于扬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煞白而茫然的神色,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伯爵并未刺中你的心脏,偏离你的心脏三毫米,保住了你的命!”于扬长相偏刚毅的类型,不苟言笑,与杭航或周尽都很不同!
杭航曾在泰国打地下拳击是被逼无奈,他本身并没有凶狠的劲;周尽是司机,他年纪偏大,做事沉稳老练且忠心;于扬是与生俱来的野性难驯,也曾当兵,有杰出的成绩;只可惜他身上充满杀戮,太过冷血,总是会做一些越过界的事,最终被赶出来了。
路易·英寡是在街上看到他和别人格斗的画面,对于他身上的那股狠劲非常欣赏,问他有没有兴趣做自己的随扈,钱,随便他开!
那时,是蓝慕绯离开他的第一个月,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过心慈手软,所以什么都做不成。
所以,他活该失去了挚爱之人。
云故不懂,脑子里有很多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只记得路易·英寡将刀刃将刺进自己的胸膛,后来发生什么,他不记得了。
“你昏迷了八天,期间意识不清的醒来过,已经没办法说话,情绪很激动,医生给你注射了镇定剂。”
于扬看不懂他的那些手语,但也知道他在困惑什么。
“不能说话的原因暂时还不清楚,需要你再次去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于扬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伯爵为你准备的新身份,这班飞机是飞往中国·北京!从此以后世界上就没有云故这个人了!”
云故望着信封迟疑,迟迟没有接过来。
于扬直接将信封丢在他身上,“伯爵让我带句话给你——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死之前好好想想这些年她为你牺牲那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云故怔住了。
偏差的三毫米,不是失误,而是……刻意!
他不是亲手要杀了自己,而是要——救自己!
浅蓝色的眼眸气雾氤氲,右手紧紧的握住信封,侧头看向机舱窗外,潮湿奔腾的停不下来。
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也阻止不了那些悔恨的潮水。
记忆倒退到大半年前,他被拘押收留的第二天。
韩平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要你配合,红夫人愿意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平安无事的离开法国,否则——”
“否则什么?”云故面色冷峻,眉宇间萦绕着疲惫不堪,被手铐紧紧铐住的双手捶在桌子上,“温妮是你们杀的,是你们嫁祸给我!”
韩平面色沉静没有否认。
“你们以为现在我还会相信你们?”云故憎恨的眸光看着韩平,恨不得杀了他。
“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们,而是只有相信我们!”韩平冷冽的声音缓缓而道,“红夫人知道你不怕坐牢,甚至不怕死,那么蓝慕绯呢?”
云故的脸色瞬间沉下,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不许你们再去伤害她……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坐下!疑犯,请你保持冷静……”狱警看到,连忙过来制止,想要对情绪激动的云故使用电击棍却被韩平制止了。
两名狱警将他的头死死压在桌子上。
“只要你配合分开蓝慕绯与伯爵,红夫人保证不会伤害蓝慕绯,你也不会坐牢。”韩平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低眸不屑的眸光落在猩红了眸光的云故身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红夫人既然能把她扔进塞纳湖畔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认为她会有多幸运,再遇见一个能救她的蓝席廷?”
韩平给了狱警一个眼神,将他带送回拘留牢房。
云故被扔在地上,11月的天已经冷的让人无法呼吸;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韩平说的对,他不怕坐牢,甚至不怕死,独独害怕蓝慕绯会出什么事。
他们用蓝慕绯作为要挟,他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呢!
伯爵再厉害,也不会是红夫人的对手,否则她不会差点就被淹死了。
他,不能看着她出事!
伤害她,背弃她,并非是他所愿,是没有办法,是无从选择。
若不是看到新闻报道,他完全不知道红夫人和封尘竟然那样对她,他快疯了。
没有想到的是她消失了,没有只言片语的离开,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