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闺女,快过来,亲妈给你生日礼物!”方凝手里举着一个漂亮的大盒子,晃啊晃的,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一点都不矜持。
“我可怜的儿啊,来来来,亲爹给你准备了超级好的礼物,包管你喜欢!”阮无城的叫声比方凝还要大,手里举着的盒子还要夸张,表情更是不矜持!
殷权靠在楼梯边,双壁交叉,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像逗猴子的两个人,他唇角往下一压,眉头微锁,说道:“这俩人怎么比着二?”
正在往楼下走的程一笙听到殷权的话,忍不住笑了,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方凝跟阮无城还是两个人,现在真是越过越像,跟一个人似的!”
她说完,笑吟吟地抬手,抚上殷权的眉,嗔道:“我这么爱笑的人,怎么咱俩过这么久,你也没像我一样多笑笑,咱俩算是例外啊!”
殷权看向她,今天的娇妻穿了一身水墨画旗袍,麻布的料子,泼墨般的感觉,只不过上面画的却是荷花与荷叶,惊艳中透着雅致,她越发沉淀出一般人学不来的优雅气质。
看着心爱的妻子心情自然好,他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来,说道:“我看你的时候,不是都在笑?你还不知足?”
“呵,你看糖糖的时候,笑的比看我多!”程一笙取笑他道。
“吃醋了?”殷权好笑的问。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也不知道谁天天跟糖豆过不去?不准他多跟我在一起的?”程一笙不满地说。
殷权的表情颇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佯装深沉地说:“男孩子总粘着妈算怎么回事?”
这话唬唬别人还行,想瞒过程一笙是不可能了,不过程一笙不想在此刻揭他老底儿,她只是一笑,说道:“我去招呼客人!”
殷权看她那了然的笑,还有仿佛看透他的清澈目光,更加不自在,他没好气地说:“回头得管管那俩人,别总按着咱们孩子折腾,谁是亲妈谁是亲爸,外人都要弄不清了!”
程一笙转身,轻拍他一下,说道:“体谅体谅他们吧,现在被逼得紧,我先下去了!”说罢,她转身款款下楼。
殷权看着妻子下楼的背影,不管看了多少遍,可目光仍旧拔不出来,他的女人身材是越发地好了,比刚刚认识的时候还要有致,生完孩子完全恢复的她,将女人的特征发挥到了极致,那入骨的妩媚,让人欲罢不能!
楼下糖糖与糖豆已经分别跑到方凝跟阮无城面前,糖糖接过盒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有点兴趣缺缺,懒懒地叫了一句,“干妈!”
“你这丫头,礼物不如意,就亲妈变干妈了?”方凝气,拧起了眉。
再看糖豆接过盒子,一脸的欣喜,立刻高兴地说:“谢谢干爸!”
虽然也没叫亲爸,不过这欣喜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舒服。阮无城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我的礼物比你挑的好吧,你都不信,看看两个孩子的表现就能分辨出来了!”
方凝露出懊恼的表情。
程一笙已经走了过来,笑着劝方凝:“糖糖被她爸宠坏了,一个玩具城可着她挑,你想找出她稀罕的东西,真是不容易!”
阮无城跟着说:“这下甭管哪个臭小子来算计我们糖糖,糖糖都不会上当的,我们糖糖什么世面没见过?殷权做的对!”说罢,他话音一转,说道:“可是我们糖豆就太可怜了,玩具不能随便买,瞧我送一个不算稀罕的玩具,就能美成这样,这要是我儿子……”
方凝敲他的头,打断他的话说:“要是跟着你,就长成你以前那二世祖的德性!”
阮无城的脸憋得通红,开始捋袖子要干架。
程一笙对这夫妻俩前一秒恩爱的地老天荒,后一秒就恨得要宰了对方这一幕见怪不怪,不过她可不想把糖糖跟糖豆的生日会搞砸了,于是救场说道:“阮无城,殷权给你备了好酒,可是你那公司里没有的,你还不去瞧瞧?”
阮无城的红酒公司越做越大,现在国外几个国家都有他的私人酒庄,他没见过的红酒,那真不多见。一听这个他就来了兴趣,懒得管自家女人,跑走找殷权去了。
“死男人、臭德性!”方凝恨恨地骂道。
程一笙把方凝拽到一旁坐下,递给她果汁问:“这个月怎么样?”
一提这个,方凝更沮丧,她一边吸着果汁一边摇头,说道:“程一笙,我快抗不住了,你不知道,我婆婆现在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就连我公公都开始劝阮无城做试管,我在想,难道我们就真的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
结婚三年多,方凝不管怎么努力,肚子一直没动静,马兰也从开始对方凝很好的态度,转变成了不待见,方凝一进门,马兰就盯着她肚子瞧,瞧的人直发毛,可见马兰有多想抱孙子!
也是的,程一笙这一双儿女漂亮聪明,都长这么大了,方凝那边连动静都没有,能不让人着急吗?
程一笙劝道:“你们俩不知道检查多少次了,都没有毛病,做什么试管啊?没到那一步呢!”
“那你说我们为什么怀不上?要说紧张吧,我们也去旅游放松多少次了,还是没有动静。都说越想怀就越怀不上,我多少次都不敢去想这事儿,可最后结果还是让我失望。也有人说现在不孕率非常的高,跟环境污染又或是食品安全有关,我现在是真后悔没像你一样讲究养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想运动也不运动,现在可倒好,你一结婚就怀了,我这儿就卡壳了!”方凝说起这些事情,简直是滔滔不绝,可见她被怀孕这个问题折磨的不轻!
“你看你还说不紧张,现在还不是紧张?说起这个问题跟快神经了似的,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论是妇科医生还是心理医生都建议你放松心情,做试管不是不可以,这是一个办法,可我真觉得没有必要,你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去受那个罪?这对于女性来讲,是很痛苦的,你还是得想个办法排解一下心情!”程一笙说道。
“怎么排解呢?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连离婚的念头都有了!”方凝捂着额说。
程一笙没有立刻纠正她的话,而是问她:“阮无城怎么想?他同意做试管吗?”
“他当然不同意了,他天天大大咧咧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不想给我压力,可越这样,我就越内疚!”方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显得十分郁闷。
关于这件事程一笙已经不知道劝过多少次了,现在不孕的人很多,检查了也都没有毛病,无非就是环境、压力、生活方式等等外界因素的影响,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放松心情,又或是打黄体酮助孕,再加暖宫药使胎做下等等。可是这些并不是程一笙能劝就见效的,毕竟她已经生了孩子,体会不到方凝那种天天不踏实的感觉。
程一笙刚想再劝,可惜门口来了客人,眼下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只好轻拍她的手说:“今天是糖糖跟糖豆的生日,你开心的玩,没准今晚你们就有了!”
方凝扑哧笑了,说道:“要真这样,那我就开心死了,以后得把全世界都给了糖糖跟糖豆!”
“省了,你还是留点给你的娃吧!”程一笙心想孩子真是让人开心的好话题,一提起她的一双儿女,心情不好的方凝,脸上也有了笑意。
来的是薛岐渊,他一进门就把礼物递上,他送的是两套书,一套适合男孩读,一套适合女孩读,东西虽然不贵重,但是很有意义。最关键的是,程佑民看到这两份礼物,立刻笑着点头赞扬道:“不愧是台长,送的东西就是有内涵!”
薛岐渊淡淡的笑,说道:“伯父您过奖了!”
殷权走过来,看似是迎客,实则不想让老丈人跟薛岐渊多说话,一看薛岐渊这礼物就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还想从老丈人这里当突破口?没门!
殷权认为薛岐渊对他老婆还没有死心,不然的话怎么也不谈个女朋友?这么大岁数了还单身?要真是忘了他老婆,早就跟别的女人打成一团了。如今薛岐渊接手了薛氏,可谓放开手脚要发展薛氏,刚进去就拿下几桩不小的生意,让界内人士侧目,这一下子,盯着薛岐渊的名门千金更多了。
对于薛岐渊不近女色,外界赞扬他是以事业为中心,全然已经忘了他以前的绯闻还有跟安初语那档子事了。殷权当然知道,薛岐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说到安初语,顺便提一句,她在过了哺乳期之后,没能侥幸逃过法律的制裁,还是继续服刑。安父安母虽然不待见这个脑瘫孙子,但想到这可能是安家唯一的血脉之后,只能心情复杂的继续抚养着,毕竟女儿出来之后已经过了生育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孩子。
殷权走来之后,说道:“怎么来这么晚,无城刚刚还提到你呢!”说罢,他看向岳父说道:“爸,我们先过去了!”
程佑民点头,对薛岐渊说道:“不要客气,吃好、玩好!”
薛岐渊礼貌地说:“我会的伯父!”
殷权几不可见地撇了下嘴,将人带远后才说:“再献殷勤那也不是你爸!”
薛岐渊无奈地说:“殷权你怎么心眼还是这么小?”
“难道你心里真的坦坦荡荡?”殷权瞥他一眼,十分的鄙夷。
薛岐渊没答,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无城看到薛岐渊,十分没有遮拦地叫:“薛岐渊,你怎么还是一个人?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了?”
薛岐渊轻扯唇角说:“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家高级会所,里面的女公关个个身材如模特、并且学历都很高!”
阮无城挑眉说道:“别诱惑爷,爷对这些没兴趣,全世界女人都没我老婆漂亮!”
这一嗓子叫的高,显然是表现给老婆看的,方凝听到了,给他一个鼓励的笑,让阮无城大为振奋。
薛岐渊嗤道:“老婆奴!”
“你想当奴,都没这机会!我们是乐在其中啊!”阮无城说着,冲殷权耸肩挤眼的,显然把殷权当成了另外一个老婆奴。
殷权是向来不会附和阮无城这种无聊的话题,他连目光都没给一个就离开去迎接新来的客人。薛岐渊也懒得跟阮无城浪费口舌,直接向程一笙走去。
程一笙看到薛岐渊走过来,打招呼道:“薛台,欢迎欢迎!”
薛岐渊不悦地皱起眉说:“我都离开电视台多久了?还叫我薛台?”
程一笙无奈地说:“我总是改不了口,慢慢改吧!”
不是改不了,而是不知道叫什么。连名带姓的,人家离开电视台,显得有点生分。如果只叫名,又有点暧昧,总不能叫大哥吧!那样她自己先呕死!
薛岐渊没介意她的话,直接说道:“上次赞助了你的节目,效果很好,董事们都非常满意,所以我想签订长期合同!”
不错,薛岐渊就算离开了电视台,也不会跟程一笙断了来往的,反而他会制造各种机会与她保持着朋友的关系。
程一笙当然不会把钱往外推,跟熟人合作更加方便,不用前期的工作,大家都很了解,让底下员工去谈就行了,不用她亲自出面。
“我们现在最长的合约也只是一年,毕竟节目每过一年会有所调整!”程一笙说道。
“那好,就先签一年吧,你回头交待一声,我让人过去签合同!”薛岐渊说道。
“行,你直接让人找小杨就行,到时候给你走超级vip!”程一笙爽快地说。
薛岐渊没有推辞,反而很享受这种优待,只是道谢,“那就不和你客气了!”
“老领导,客气什么?”程一笙随口说道。
“怎么这次只是小范围的请了?”薛岐渊不想话题这么快结束,所以立刻转了话题。
程一笙听到这话就有点发窘,年年殷权搞得那么大,什么没见过的都请,弄得好像抢钱一样。程一笙今年发动全家反对殷权,不要搞那么大,朋友聚聚就行了。
程佑民夫妇都是低调的人,当然同意。殷宗正与白庭轩岁数大了,没精力折腾,自然是双手双脚地同意,殷权被孤立起来,少数服从多数,这次没有大办!
程一笙没好意思说实话,只能搪塞道:“工作太忙了,今年没有时间大办!”
“哦?怎么你又打算再扩展工作吗?”提起工作,那话题就更多了。
程一笙本就是随意说的,现在一看他要深问,她赶紧结束话题,说道:“是有这个打算,目前正在计划中!”她看到门口徐涵进来了,便跟着说:“我去招呼徐涵,你先拿东西喝!”
“好!你去吧!”薛岐渊很是熟悉地转身去拿喝的。
程一笙还没走到门口,却看到徐涵后面还跟着闵沉毅跟魏丹,不由显得有点意外,因为她并未邀请闵沉毅跟魏丹。
徐涵看向程一笙,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有点无奈,她还没说话,程一笙就大方地笑着说:“徐涵,刚刚方凝还埋怨你呢,你赶紧去找她吧!”
徐涵如释重负,感激地看向程一笙,然后跑开了。
闵沉毅低声说:“一笙,不会介意我们不请自来吧!”
话是歉意的,可那语气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程一笙发现这闵台自从分管内容之后,本就不弱的气势,是越来越足了!
程一笙笑着说:“怎么会?我是担心闵台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
程一笙的工作室跟电视台有不少的合作,所以这个人不能得罪。比如说她的访谈节目,当初离开电视台,在薛岐渊的努力下,钱总台把节目版权给了她,但是条件就是只要这个节目存活一天,就不能选择别的电视台播出。程一笙能够得到节目就非常的满意,当然会签这个合同了。还有选秀节目,主持人也一样是她,这个节目的版权还是电视台的。
她跟闵沉毅要打交道的地方不小,维持表面的客套还是很有必要的。
魏丹笑着问:“看来我就是那个不速之客喽?”
程一笙是真的不喜欢魏丹,怎么说呢?总想处处挑刺,但是闵沉毅在,她又不得不给魏丹几分薄面,于是淡笑道:“魏主播身兼那么多节目,还出席那么多的活动,能有时间来我这个小生日会,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
这话听着好像是夸人的,可总觉得又不是夸人的滋味儿,里面好像有什么让人琢磨的东西。
魏丹还没来及说话,薛岐渊已经走过来了,说道:“闵台也来了?刚好开了酒,走咱们喝两杯去!”
薛岐渊把闵沉毅拽走了,程一笙只能领着魏丹去了徐涵方凝那边。方凝跟徐涵还有小杨三人已经从里到外把魏丹跟闵沉毅八卦了个遍。
方凝刚说:“闵台跟魏丹站一起,那就是一个成语,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