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华被屈荆这样嘲讽,也不气恼,便说:“看来,对你用亲情、讲财产,都打动不了你了。”
屈荆道:“是的。请回吧。”
“利诱不行,看来,我也只能威逼了。”高伯华冷道,“先礼而后兵,这种事情,你应该也意料到了吧?”
屈荆缓缓说道:“你又有什么花样?”
高伯华说:“我是一个很擅长观察的人。我观察到了,你们的公司有做内幕交易。”
“你只是怀疑,还是笃定?”屈荆淡然说,“我们可是合法经营。”
“少来了。”高伯华冷笑,“只要是做对冲基金的,没有一家公司不会涉及内幕交易。你敢和我打赌吗?”
屈荆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缓:“我又不是法官。”
“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你不是耶稣,挣特么的那么多钱,一定会沾点屎的。你本人不做,你底下成千上百个交易员呢?你能保证他们屁股上都不沾点屎?”
屈荆看着平日高雅尊贵的高伯华嘴上都是“屎”的,便知他是图穷匕见了,道:“这话说得不像你。”
“是吗?我可能之前对你太客气了。让你忘了我也是有手段的人。”高伯华语气凌厉地说,“下周一上午十一点之前,你来高董医院,否则,就去证监会吧。”
说完,高伯华转身就走,一把推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攸昭。高伯华愣了愣,旋即露出熟悉的笑容,说:“嫂子啊!我的亲嫂子啊!”
攸昭也戴上虚假的笑容:“高总,这么巧?”
“没什么,我上来和大哥聊两句。”高伯华说完,便笑着离开。
攸昭看着高伯华离开的身影,忙迈步进了酒店客房,又将门关紧,重重叹了一口气。屈荆见攸昭愁眉苦脸的,便上前安慰,只说:“你是不是听到高伯华的胡言乱语了?你别担心。我这个人可干净得很。”
“我当然相信你是干净的!”攸昭立即表示对丈夫的信任,但他皱眉,不禁想起之前高伯华展现的手段——高伯华曾经向攸昭坦言,自己喜欢搜集他人的黑料。在攸昭看来,高伯华在这方面也是非常成功的。现在,高伯华敢撕下面具、用那么强硬的语气来威胁屈荆,说明高伯华很可能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能够告倒屈荆。这让攸昭怎么不担心?
“你是没问题的。但我想……高伯华说的也是有点道理的,你公司那么多员工……难保不会有内幕交易……”攸昭说得也是委婉了,做这一行的,凡是业绩抢眼的十有八九都是靠“收风”。而这些风,自然就是内幕消息了。
“你放心。”屈荆用柔和的语气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还有乞求我的原谅,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嗯……”攸昭点头。
屈荆又摊开手:“东西呢?”
“什么?”攸昭不解地抬头,“什么东西?”
“用来哄我的小礼物啊!”屈荆眨巴着眼睛,“难道你来找我,不是要哄我的吗?”
“我……”攸昭也愣住了。
“咳咳……昭总……”汤轲发话了。
攸昭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汤轲也在场:“你也在啊?”
——我当然在!你现在才看见我?难道我有隐身的超能力我自己没有发现吗?
汤轲干咳两声:“是的,我一直都在。”
攸昭刚刚一直在门外偷听,待高伯华走了,他进门后的注意力又一直在屈荆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汤轲。
汤轲便拿起一枚扣针,递到了攸昭面前,说:“这是刚刚您掉下来的东西。我猜这就是你要送给屈总的小礼物吧?”
说完,汤轲还给了攸昭一个“你懂的”的眼色。
意思就是,察觉到攸昭没有准备礼物,汤轲帮他补救了。
攸昭还没说话呢,屈荆就一把拿过了扣针,只高兴地说:“真好看!”
看着屈荆这么高兴,攸昭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屈荆又道:“来,老婆,给我戴上吧。”
攸昭接过了扣针,只觉这枚金色的扣针犹如石头一样重,放在掌上都拿不起来了。半晌,攸昭一叹,说:“不行,这样不可以的……”
“啊?”屈荆一怔。
“我们说好的,就算让你不高兴也不能骗你。”攸昭带着愧欠说,“我没有准备小礼物。”
屈荆一怔,说:“……哦……”屈荆明白过来,又将扣针随手丢地上,说:“怪道呢,这么丑。白送我也不要。”
汤轲蹲下来捡起扣针,说:“屈总您刚刚才说扣针真好看呢!”
“就你机灵!”屈荆明白是汤轲在耍小聪明,不悦地说,“你出去,我和老婆有话说。”
汤轲便道:“不如你俩进去,我还有表要做。”
屈荆想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便牵着攸昭进了套间的卧室,跟攸昭讨要“小礼物”了。
在二人“拆礼物”的时候,汤轲无奈地捏了捏鼻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继续做表。
屈荆和攸昭在床上静静吻了一会儿,不做声音。
攸昭把头靠在屈荆的肩膀上,微微合着眼,模样平宁恬美的,有几分似古画上春睡的美人。屈荆全然不想旁的,就只静看这美人。
过了一阵子,攸昭又说:“我们算是和好了么?”
屈荆笑了,说:“我们才‘闹’了多久?这就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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