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阮斐不动声色地迅速暼了他一眼,片刻后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政务更是繁忙,微臣每次不过例行汇报公事而已,谈不上相熟。”

“嗯,原来如此。”萧景承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法,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什么不悦,只淡淡道:“本来还以为能从少将军这里得出些有用的信息呢,看来也是不行了。”

“豫王殿下您是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二哥多年来一直不肯立太子妃,父皇母后都有些着急了。昨日二哥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拒了靖国公府的六小姐,难免会有人作出猜测,是不是太子殿下早已有了心上人……”

阮斐心中咯噔一下,诚恳道:“这个问题微臣确实不清楚,太子殿下从未提起过这些。”

“罢了,二哥同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尚未提过,想来更不会同你说起。”萧景承放下茶盏,摆了摆手,“其实本王能理解二哥。这选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同选主倒有些相似。良禽尚且择木而栖,更何况太子殿下选太子妃呢?这是何等大事,慎重一些也是应当的,是父皇和母后太过心急了。”

这番话说得极为意味深长,所作的比方也饶有深意,阮斐不敢轻易搭话,只恭恭敬敬地听着。

豫王殿下留了一段空白,半晌后才又开口道:“这会儿沐沐应是快醒了,本王也该回去了,不然醒来见不着我,怕是又要不高兴了。”他提到阮盈沐时,神情霎时变得极为温柔,眼眸中的笑意不加掩饰,语气也很是亲昵。

阮斐率先起身,拱手相送,“如此,微臣便先送殿下回房歇息。”

夜凉如水,他们二人沿着小径走,豫王殿下一时心血来潮,问起了阮盈沐未出阁前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说是他想了解了解他未曾参与过的豫王妃的过去。

阮斐脑海中瞬间便浮现了几个场景,最后却只挑了两件无关紧要事情说来。

萧景承听了不满足,再追问下去,却听阮斐道:“微臣常年征战在外,同家里聚少离多,委实也不太清楚,殿下若当真想知道什么,不如亲自去问豫王妃。”

萧景承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么,本王还以为,少将军同沐沐兄妹情深,亲近得很,这才开口问了。”

阮斐面色如常,“微臣所了解的,都已然如实相告殿下了。”

豫王殿下嗯了一声,面上无喜无怒,倒是不再追问,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厢房。

贺章上前去敲开了房门,探头来开门的是青莲,“贺侍卫,殿下回来了?”

贺章点头,“青莲姑娘,好久不见,是殿下回来了。”

青莲往里屋看了一眼,继续小声道:“小姐醒来后脚疼,又四处寻不见殿下,现下正生闷气呢,晚膳也只用了几口。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脚疼?”一大串的话语中,萧景承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很快上前了两步,皱眉道:“换药了吗?”

“还没呢,小姐不让奴婢碰她的脚。”

“青莲,谁来了?”里屋传来阮盈沐的不大不小的问声,从声音中也能听出来心情大约的确不太愉快。

萧景承回头问阮斐:“少将军一起进来坐坐?”

阮斐心中担忧阮盈沐的伤势,也顾不上豫王殿下这副理所应当的主人态度,立刻点了点头,跟在豫王殿下身后一同进了屋。

躺在床榻上的人儿一见萧景承,便扭过了脸。

萧景承几步走到床前,询问道:“脚怎么了,是不是睡觉时乱动了?”

阮盈沐不愿意搭理他,眼睛更不看他,自顾自地颦眉抿唇,生着闷气。

“盈沐,你还好吗?”阮斐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阮盈沐这才有了反应,挣扎着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上,柔声回道:“大哥,我没事的。”

萧景承不知她在闹什么别扭,对旁人态度正常的很,怎地偏偏对自己生气?但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些,强行捉住了她的小腿,低声哄道:“别动,我检查检查你的脚踝。”

“不要你看。”阮盈沐气呼呼地一直往旁边躲,就是不要他碰她的脚。

萧景承也不恼,只低声恐吓道:“你要是再乱动,到时候脚踝落的伤一直好不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你可别哭。”

一听这话,阮盈沐不由地犹豫了。要真的变成了一个小瘸子,那还是很不方便的,走起路来也不好看。想到这里,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将脚放给他处置,自己则又别别扭扭地偏过了脸,就是不肯正眼瞧他。

萧景承手法娴熟地替她拆了绷带,拆到一半,突然想起这屋里还站着个外人,便停了手,“少将军不妨先回去休息罢,这里有本王来照顾即可。”

阮斐站在原地,目光投向了床榻上的人,直到她也转过头来,轻声道:“大哥你先回去歇息罢,我真的没事。”这才转身离开。

青莲送他出门,离得远了些,阮斐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为何突然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青莲神色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在他鼓励的眼神中悄声道:“四小姐来过一趟,前脚刚走。不过小姐不让我说,我也没听见她们到底谈了什么,只知道四小姐走后,小姐就变得很生气……”

这厢,还在生气的阮盈沐没忍住疼,“哎呀”叫唤了一声。

萧景承眉心微皱,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狠了狠心不顾她的叫唤,又用温热的手心给她揉了揉脚踝,疏通筋血,最后重新换了药,再包扎起来。

“我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人睡觉都不老实,还跟我闹别扭。”萧景承净了手后坐回了床榻上,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数落道。

阮盈沐这会儿没那么疼了,依旧不理他,只垂眸盯着自己的衣带子。

萧景承见不惯她这副把自己当空气的样子,往前挪了挪,伸手捏住她的尖下巴抬起来,“说罢,生哪门子的气呢?气我没叫醒你自己一个人去用膳了?”

阮盈沐被迫仰起脸,目光却往一旁暼去,语气不咸不淡道:“殿下说的哪里话,妾身哪敢生殿下的气。”

“那你生谁的气?”

“我生我自己的气行不行?”阮盈沐被他问得烦了,眼珠子一转,直愣愣地同他对视上,盈盈水目中果然有一丝鲜亮的火焰在跳动。

生起气来也是如此生动迷人,豫王殿下浅笑一声,不要脸道:“你若是现下亲我一口,我便信你不是生我的气了。”

“你……”阮盈沐被他噎住,半晌后冷冷道:“我要休息了,殿下请自便。”说罢便抬手去拂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却反而被人牢牢捉住了手握在掌心中。

萧景承欺身上去,压制住了她的上半身,两人脸贴脸,鼻尖对鼻尖,呼吸交错,说话间便有错觉唇与唇即将相触。

“说,到底为什么生气?不说的话那我亲你了。”豫王殿下耍起无赖来也是风度翩翩,语调很是优雅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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