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齐父眼光闪了闪,“你的职业非常不安全。”但心里想着,就算这样,这孩子还愿意对他坦白,可见其态度之认真。

这个问题却让贺骁突然沉默下来,空气中的安静几乎让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齐父以为贺骁无言以对的时候,贺骁眼光望着窗外的庭院,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似沉吟又似叹息,“我以前从来不怕死,可遇到齐厦之后,我怕了。”

一句话足以表明他对以后的安排,齐父怔了怔。

片刻后他似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要是不同意呢?”

贺骁粗犷深刻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格外坚毅,“那我只好一直坚持到说服您同意为止。”

齐父默默看着他,“……”拥有足够的力量但不仗势欺人,这孩子有军人的正气,是个实诚人。

正在此时,外头似乎有人说话,一阵喧闹后,书房门很快被人敲响,女助理推开门,对贺骁说:“你母亲来了。”

贺骁一愣:“……”

齐父也是一脸意外,短暂惊愕,回神迅速地整了下大衣的领子和袖口。

第48章

贺母的到来打破一天一夜的僵局,她看到齐厦的新闻就猜到会闹上这么一出,本来是带着看看的心态来的,谁知还真让她把齐厦的父母撞个正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贺母现下依然没离开轮椅,贺骁和齐父到客厅,齐厦正把她推到厅中间沙发边上。

见贺骁跟自己父亲一起出现,齐厦本来怔愣的神色中又多了丝讶异,继而朝贺骁眨巴眨巴眼睛,贺骁知道自己母亲突然出现让齐厦意外,他又何尝不是。

即使是来看看,贺母也对齐厦的背景做足了功课,她要没有未雨绸缪的觉悟也不可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这么久。

贺母先跟齐父问好,“齐先生,幸会,早就听贺骁说您是个地质工作者,今天一见,果然是学者的风度。”

齐父微怔,说:“幸会。”也只能说到这了,因为他对贺骁母亲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商人两个字。

齐父带着齐母一起在贺母对面沙发落座。

齐厦则还是有些回不过神,短短一夜过去,事态从他爸对他们不假辞色发展到跟两边父母见面,要说他心里头一点忐忑都没有完全是骗人。

贺骁却淡定得多,齐厦爸爸刚才口风已经松了不少,虽然他并没打算过让自己母亲插手这件事,但贺骁对自家太后的态度还是了解的,贺母来给他助攻,他也坦然受之。

因此他给齐厦一个安抚的眼神,拉着齐厦在侧边的沙发坐下。

而此时,贺母带着一脸从容不迫的笑开始这天的谈话,虽然需要她着意讨好的人不多,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她很明白对什么样的人应该怎么说话。

她对齐父拉家常似地说:“我最佩服的就是学者,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我对生物化学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只可惜学习能力有限,最后只能守着祖业从商,到现在尽可能出资支持学术研究,尽点绵薄之力,就算是了却我自己的遗憾。”

道走得截然不同的两家人,话题被她一绕就汇到一处了。

齐父一听,对贺骁的家庭满意了不少,不无赞赏地说:“你太谦虚了,拥有多于常人的财富和社会资源,也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你让人钦佩。”

贺母又对齐厦招招手,齐厦转头从贺骁那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听话到她旁边坐着。

贺母拉住齐厦的手,对齐父说:“齐厦又何尝不是呢?每年他工作室拿来做慈善的专款数字连我听了都咂舌,齐先生,你教了个好儿子。”

齐父对齐厦一直是不甚满意的,听完这话不置一词。

贺母又说:“我们都知道娱乐圈就像个染缸似的,但齐厦在里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没随波逐流,性情又直爽又干净,这太难得了。”

这句话包含两个信息,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所谓齐厦私生活混乱,贺母半点不信。

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她压根不觉得齐厦和贺骁在一起有什么不妥。

齐父心头微动,但嘴还是硬着,“你太高看他了。”

贺母怕对面俩老感觉不到她对齐厦足够的喜爱,又说:“我只是说实话,不怕你们笑话,贺骁他妹妹跟齐厦是同行,小女儿,被我宠坏了,性情刁蛮不说,入行没多久正事没做出来一件,倒是把娱乐圈那点浮躁习性学了个十成,她现在知道收敛心性奋发图强还是受了齐厦的影响。”

齐厦听完面上不显,但心里头大惊,大惊之外又有些惭愧,原来他折腾魏央的事,贺母本人是这样看待的。

齐父微怔,眼光忍不住看向自己儿子,“……”

他不知道齐厦是怎样让一个世家出身的刁蛮小姐“收敛心性”的。

但既然这事贺母得知后对齐厦这么赞赏,说明她是非常乐见自己孩子“受教”的,这家子人不仅谦逊,而且追求进步。

齐母也是一愣:“……”齐厦这是不是还没怎么就把贺骁妹子给得罪了?

这一家三口心里头各有感慨,但贺母没给他们多做反应的时间,立刻转入正题。

贺母郑重地说:“齐先生、齐太太,来之前我心里还挺忐忑,但现在能看出来你们都是相当开明的人,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正好我和贺骁爸爸也是开明的人,贺骁喜欢男人,我们就面对现实希望他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都一样,只希望自己孩子过得顺心遂意,是不是?”

贺母这一路可谓是稳扎稳打,不管怎么样,听到齐厦被人夸赞,齐父心里头到底还是高兴的。

最后这一句更是击中齐父心中忧虑十环,孩子是个gay,这已经是事实,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齐父为这事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看着贺母的态度,觉得这位母亲比自己豁达得多。他对贺骁的从业仍有顾忌,但不能否认贺骁家里人于公大义,于私通达。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齐父其实一直是希望齐厦跟品德高尚的人为伍,并且一直近朱者赤的。

本来还想问问贺骁爸爸的事儿,但齐父看这对夫妻各自事业风马牛不相及的状况,终究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