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我板起脸,严肃道:“记住,除了我和秋分,不可对府里任何人说你已经痊愈,你病的越久,活的越长。”
寒露被我的神色吓到,战战兢兢道:“奴婢知道了。”
有人想要算计我,那我就等着,等他出手,以静制动。
冬日里第一场大雪过后,屋外白茫茫一片。那天,我在廊下逗弄肥鹰,这骄傲的家伙终于肯让我摸摸它的羽毛了,但是还是不能摸它的脑袋,稍微碰一碰它就要龇嘴来啄我。
我蹲在地上逗了它一会,肥鹰就不耐烦了,眯着眼睛假寐。
我戳戳它的脑袋,数落它:“坏东西,跟你主人一个样!”
肩上一重,一件狐裘大氅轻轻搭在身上,我头也不回:“秋分,我还不冷呢。”
‘秋分’在我身边一同蹲下,我又戳了戳肥鹰的脑袋,“你看,它跟苏行止像不像?碰一碰就要炸毛。”
肥鹰许是被我戳狠了,扑腾着翅膀就要啄向我,我被它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秋分’一手托住我,另一手抬起,袖子一挥肥鹰就飞了出去,耳边响起熟悉的清越的男声:“没事吧?”
我霍然转头,一张俊朗的脸映入眼帘,苏行止?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父皇另有要事,留他在蜀中呆到年末么,这才一个多月而已。
我这厢还没回过神,那边肥鹰拖着浑圆的身子,发出咯咕咯咕的声音,浑像一只老母鸡,委委屈屈地对苏行止叫,仿佛在控诉我的可恶。
苏行止瞥了它一眼,对我似笑非笑,“我跟它,一个样?”
我的脸刹那通红,背后说人家坏话,还被听见,真是丢死人了。
“天冷,进去吧。”他说完这句话,不由分说就在我膝下一抄,将我抱进了屋。
屋里暖洋洋的,许是炭火烧的太旺,我觉得脸上也烧的厉害,小声道:“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他低下头看我,“可我就是想抱。”
“……”
暗戳戳绞手指,我并不想被抱!
苏行止将我放在软榻上后,一干仆妇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面对着面,我觉得尴尬,索性没话找话,“你怎么回来了?”
苏行止正在倒茶,闻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幽怨道:“你不愿我回来吗?”
“不是不是,”我忙摆手,小声嘟囔:“你不是说要呆到年关嘛,所以……”
苏行止倒了一杯走到我面前递给我,吞吞吐吐,娇羞得像大姑娘,“我给陛下上书说,不忍娇妻独守空房……”
“噗!”
苏行止抬头看了我一眼,伸指抹去我嘴角的水渍,淡定地拿帕子擦拭衣服。
我讪讪地别开脸,心里恼火得不行。居然跟父皇说,不忍娇妻独守空房?!父皇竟然准了?!父皇是有多希望我给苏家传宗接代?!
“阿翎,”苏行止扭扭捏捏的坐到我身边,握住我手,“我是真的想你。”
我心里腻歪得呀,真想直接扯住他脸咆哮:“你丫好烦呀!”
可是不行,我要微笑。
反手握住他手,娇声:“嗯,我也想你。”
苏行止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脸就凑了过来,我看着那张离得越来越近的脸,忽然想起一件事,忙一掌推开道:“哦对了,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他愣了下,终于恢复正色,“什么事?”
我遂把柏清委托我的事对他说了一遍,苏行止眼神又变得幽怨了,“阿翎,这件事你说过了。”
“嗯?什么时候?”我不记得我说过。
“那天,你已经求过我了。”他笑的不怀好意。
那天——是哪天?
许是我懵懂的样子逗乐了他,苏行止凑过来附耳,温热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那天夜里,你已经求过我了,说我不答应,就不给我亲。”
那天夜里,那天夜里……
我脑中轰的炸开,我那一夜是有多荒唐啊,居然还拿这个跟苏行止做交易?
捂脸……
“夫人有令怎敢不从,去蜀中之前我就已经办妥了。”
“哦。”还真是个行动派。
又是相对无言。我抿了抿嘴唇,“你去见过父母了吗?”
“回朝见了父亲一面,下人说娘去定华寺斋戒几天。”
我雀跃起来,“那你快去接你娘吧,她看到你回来肯定高兴的。”
“娘在定华寺斋戒,不宜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