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懊恼地捶了他一下,“你不早说。”
正打闹间,外面天色一暗,絮絮扬扬大雪纷飞。
苏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焦急难安:“看吧看吧,我就说这天气要下雪的,也不知道丛知他们到了哪儿,你们还不快点派人去打探消息。”
她训斥下人,自己也心急地走到前门去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能理解。坐了一会,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面很快染白,渐渐地枝丫上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天气转暖,帝都这几年都没有下过雪,乍见大雪,我内心小小雀跃。趁苏夫人不在,我拉着苏行止悄悄溜出去打雪仗,地面的雪还不算厚,我捏了一个小雪球,毫不犹豫地砸向苏行止,他正好转头迎面而上,瞬间白发白眉浑像一个老头子。
“哈哈哈。” 我指着他捧腹大笑,他瞪我一眼,也从树枝上捏了一个雪球向我抛来,掉进我衣领里,冻得我直哆嗦,苏行止慌了,赶紧过来查看,我趁他过来时悄悄抓了一团雪砸过去,他一愣,继而气恼好笑:“好哇,你骗我!”
我跟他打打闹闹好一会儿,不防一脚踩空滑了出去,苏行止眼疾手快要来拉我,无奈这一下太重,他被我带倒在地,做了我的肉垫。
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冷不防旁边传来一道柔婉的女声:“呦,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我俩迅速回过神,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下来,苏行止站起身,替我掸了掸身上的雪。
我这才抬眼看向来人,一对男女,男的威严冷漠,眉眼跟苏行止有几分像,女的柔婉妍丽,倚在男子身边。这大概就是苏行止的大哥大嫂了,未能出门远迎还被捉到在后院嬉闹,我脸上一时有点挂不住。
苏行止脸皮厚的赛城墙,没事人似的:“大哥,大嫂。”
苏从知“唔”了一声,看向我:“这位就是明璋公主了吧?”
我连忙点头,红着脸小声招呼:“见过大哥大嫂。”
苏从知身边的女子热络地伸手来拉我,“阿翎,外面雪大,进屋说。”
一顿饭吃得甚是尴尬,他们一家子自然亲密,我这刚嫁入府半年的外人,有点不适应。晚膳过后,苏太尉父子三人去书房叙话,大嫂顾芜非拉着我唠家常。
孩子们一路疲累,早就睡了,我最喜欢他们的长子苏源,这孩子活泼可爱,很讨人喜欢。顾芜哄小孩子睡着后,拉着我的手问:“阿翎,我瞧着你跟小叔子也是恩爱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是不行还是方法不对?”
我:“……”
相比较苏从知夫妇俩长子五岁,次子两岁,肚子里还揣了个的景象,我和苏行止似乎是有些势弱,但这绝不是不行的问题啊!!!除了醉酒后那次,我们还真的没有深入交流过啊!
顾芜又开解道:“你们年轻,估计是暂时还不想要孩子。嫂子教你一招,若想要了,行事时记得垫个枕头在腰下,易受孕。”
我:“……”
好脸红好尴尬怎么办?
我磕磕巴巴地答:“大嫂,谢谢你好意。”
顾芜又叹了口气,“上回看见你的时候还是成亲当晚,这一晃啊,阿翎都长大了,成了苏家的人了。”
我赧然一笑,说起那件事,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他们夫妻的。他们成亲当日,苏行止禁不住我闹腾带我回府,把我藏在他寝屋,后来他喝醉酒忘记了,急得母后差点派人来搜。
看上去顾芜挺和气的,我也不再拘着,问她:“大嫂,大哥可有什么忌讳或者不喜欢的事物,我早知道也省得得罪他,瞧他那个样子挺可怕的。”
顾芜一愣,拍拍我的手安抚:“你怕他做什么,他就爱端着他镇威将军的架势,别看他沉默寡言好像很冷漠的样子,夜里会说不少甜言蜜语呢。”
“……”
我华丽丽地默了,这大嫂真的是掏心掏肺什么都说呀,大嫂,你们之间的闺房密事就不用讲给我听了吧?
夜深了,直到秋分来问,顾芜才肯放我回去,她一松口,我逃一般回了小院。
苏行止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倚在床边,他解了外衫烘暖才走过来,疑惑道:“想什么呢?大嫂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想起那些闺房话,脸不由红了,转而问他:“你呢,你们说了什么?”
苏行止神色凝重,坐到我身边,“大哥说凉州流寇愈多,再不剿灭恐生祸患,西凉与西域小国联系过密,也需提防。”
果然,男人与女人的聊天就是这么天壤之别。
我躺了一会,忽然问他:“苏行止,你大哥会调戏人吗?”
苏行止立刻皱眉,谈及他大哥肃然起敬:“怎么可能,大哥他为人正直不苟言笑,对女子彬彬有礼……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猜,我这会儿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我白了他一眼,翻身睡觉。
你知道个毛线,你大哥不会调戏人?你大哥在床上情话、甜言蜜语什么的信手拈来,你会知道?
我不由懊恼,这兄弟两个反差还真是大,一个整日板张脸却特别会说情话。一个表面放浪不羁,内心情绪其实隐的比谁都深。
苏行止,你什么时候也能说说甜言蜜语哄哄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最近跳了一个坑,追了一段日子,然后我想我大概能理解你们催更的想法了【每天变着法子催更,每天都在犹豫要不要掐死懒癌晚期的作者
☆、夫妻
苏从知夫妇的长子苏源如今才五岁,天真活泼很讨人喜欢。
他和苏行止感情好,起初对我这个外人还有些芥蒂,不过几日这小馋猫就拜倒在我的零嘴吃食下了,天天跟在我后头婶婶长婶婶短地叫唤。
晚膳过后,苏源非要跟我们回屋睡,被他爹苏从知好一番教训。苏源水汪汪的眸子蓄满泪水,委屈道:“往年我都是和二叔一起的,今年为什么不可以?”
“往年你二叔尚未成家,如今你有了婶婶,怎么还要去搅和?”苏从知不愧是正三品镇威将军,面色一沉就叫人不寒而栗。
我朝苏行止眨巴眨巴眼睛询问他的意思,他心有余悸地瞥了苏从知一眼,缩头缩脑躲到一边去了。
我听说苏行止从小最怕的不是苏太尉和苏夫人,而是他这个以严厉著称的长兄,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