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也是奇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蒋嫣在这目光之下,后背生凉,心底竟然有了些许胆怯的意思,她极其不自然的眨着眼睛,“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我们准备外出采访,蒋嫣姐不妨让一让。”陈轲冷着脸,与蒋妤并排走着,挡了大半的路。

作为蒋妤的忠实粉丝,四年前《法政时刻》易主,陈轲心里一直看蒋嫣不对,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心底就是认定了蒋嫣是那个夺走蒋妤节目的人。

进了电视台后虽然全电视台上下都在夸赞蒋嫣,唯独他,看不起蒋嫣。

内心真正温柔的人,不是蒋嫣这样的。

更何况《法政时刻》那么好的一个节目被蒋嫣糟蹋了,一直让年轻气盛的陈轲忿忿不平。

如今狭路相逢,陈轲当然没什么好语气。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蒋嫣也不和他计较,识时务让路到一侧,准备离开时,却听见蒋妤的声音。

“相比于蒋妤姐,我更希望以后在电视台再遇到你,你能喊我一声蒋主播。”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电视台里,怎么能有两个蒋主播?

蒋嫣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有不自然的滞怠,咬牙笑道:“好的,蒋主播。”

蒋妤却不急着走,反而转过身来看她,“你不是在停职期间?”

蒋嫣很是坦然地承认上次的事情,笑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停职期间我也有反省,做事确实不能够这么冲动,其实入股的事情并不关我的事,是有人以我名义入股,我自己都不知道。”

蒋嫣又笑道:“但到底也是我自己粗心大意被钻了空子,停职的处置我愿意接受,这次回来是因为林主任说,最近台里主持人空缺严重,想让我回来继续主持节目。”

主持人空缺严重?

蒋妤对林主任的这番措辞实在不敢恭维。

星光台可是全国最大的电视台,后备员工无数,待定的主持人也数不胜数,实力雄厚的新晋主持人亦是无数,怎么到了林主任这,就是空缺严重了?

“主持节目?《法政时刻》?”

“林主任的意思是,我与林主播两人同台的形式主持。”

是了,林欢初刚接手《法政时刻》,蒋嫣回来人家就得给她腾位置,这传出去,实在招人非议。

“定了?”

“还没,只是商议。”

蒋妤点头,不再对这件事多做评价,“那你加油。”

说完,领着陈轲走了。

人和人之间,就怕比较。

从前林欢初和蒋嫣虽然同时被称为台里两朵金花,但她们两是一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一个情感类节目,一个法律类节目,不好比。

可若是到了同一个台上,明眼人一看,就能分个高低。

陈轲低声在蒋妤耳边说:“蒋嫣这是想把《法政时刻》夺回去?”

蒋妤嘴角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林主播是个聪明人,也不是个新人,在台里这么多年也有些资历,《法政时刻》这个节目没交到林主播手里就算了,既然交到了,蒋嫣想要夺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上期林主播的节目备受好评,收视率也不错,我觉得蒋嫣讨不到什么好。”陈轲笑道:“师姐可以看场好戏了。”

蒋妤瞥了他一眼。

好戏不好戏的还不一定,她只希望之后林欢初能少找她几次。麻烦。

“继续说王勇的事情。”

陈轲看了眼资料,“嗯……现在高位截瘫,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最近带王勇上北京治疗,全靠他爸现在当环卫工人打扫大街挣点钱。”

“98年……”蒋妤对这个王勇似乎有点印象,但印象不如向朝阳那么的深刻。

“当时这个王勇的事件一出,很多媒体都报道了,只是当时的信息传递速度不如现在,所以并不是特别的……‘出名’。”

蒋妤点头,由陈轲开车,找到了王勇在北京临时的落脚点。

比之向朝阳的家庭,王勇的家,根本站不下蒋妤与陈轲两个人。

第57章 第 57 章

王勇的家比之于向朝阳的家, 要更加的狭窄。

大约十平米的地方放了一张大床, 床边过道放了一张破旧残缺的木桌, 木桌旁边一把破旧的椅子缺了一角,用一块平整的石头垫着,保持着四角的平衡。桌上放了不少腐烂的水果, 发黑的水杯, 以及吃了一半的面包, 几个塑料袋装满了不知名的杂物随意堆放在桌上, 不少苍蝇停留在那上空飞舞。

坑坑洼洼的地面杂物乱堆乱放,其中不少空了的塑料瓶, 狭窄而封闭的房间里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腐烂气息,不由得让人反胃上涌。

饶是在向朝阳家也能面不改色的蒋妤此刻却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而那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床上, 一个大约是一百七八十斤的男人, 占据了床大部分的面积, 赤着上身, 无所事事半倚半靠在床头,发呆。

蒋妤来采访的消息陈轲提前有和王勇的家人沟通过, 王勇的父亲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不习惯拒绝,陈轲说明了来意与请求,这个拘谨的老人家便讪讪答应了下来。

“蒋、蒋主播,你们来了, 快快坐……”老人家从一侧狭窄的厕所里出来, 手上还拎着抹布, 显然是没想到蒋妤这么快就来了,不知所措的引导着人往房间里来,看了一圈也知道这个家里没个正经坐的地方,讪讪笑道:“家里小,坐不下,蒋主播你们多担待,等等我去借两把椅子过来。”

相比于王勇一百七八十斤的提醒,老人家却显得精瘦得多,手背上一层黝黑而布满皱纹的皮囊紧裹着嶙峋的骨头,深色的斑点遍布手背与脸颊,高高凸起的颧骨似乎要刺穿薄薄的一层皮肉,浑浊双眼凹陷,嘴唇也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蒋妤从善如流笑道:“老人家,我们不坐,就采访一下,采访完了我们就走,您别忙活。”

老人家拿着抹布来来回回的搓擦,“那怎么行,怎么着也得喝点什么吧,我去给你们买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