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宁点头。心情有些复杂。
黎珞瞅了瞅外头,其实她已经听到了车子离开的声音,不影响她再问谢蕴宁一遍,像是一个洋洋得意的坏小孩,她对谢蕴宁说:“教授,终于只有我们两人喽。”
呵。谢蕴宁走了过来,耳边再次掠过姐姐的那句猜测:“蕴宁,我想黎珞之所以不告诉你,应该是我求她不要说。对不起……”
☆、46.chapter46
“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开心吗?”谢蕴宁问黎珞,语气不知不觉温柔下来。
嘿嘿,黎珞盘坐在谢蕴宁的大床,感觉叫兽真是一会一个样。刚刚他醒来下楼拿早餐的时候,还相当嫌弃地甩开她放在他腰的手。
仿佛她是一块粘人的橡皮泥。明明是他昨夜的火气未消。
所以,现在谢蕴宁已经不生气了吗?黎珞偷偷察言观色着,心情是这几天前所未有的愉快、轻松、兴奋、无拘无束,以及无所顾忌。终于,别墅里只剩下她和谢蕴宁。不用面对商禹,也不用面对谢父谢母;被他们注视打量,以及探究着。
只有,她和宁宁小流氓哦。
咧着乌青的嘴角,黎珞扬眉吐气般地回答谢蕴宁:“当然开心,因为我只喜欢跟教授您呆在一起。”
谢蕴宁:“……”所以,他还能对她生气什么。原本今天还想跟她算昨天的账,结果清早醒来看到黎珞身子蜷缩地睡在他怀里,便已经没了气。加上他姐姐解释猜测的事情真相,不仅没了气,还妥协了。
终于,叫兽的天气阴转晴,太阳悄悄地从云层里出来了。
所以,接下来美好时光怎么安排比较好?黎珞翘着头开始设想了。总之她要珍惜今明两天完全的度假时间。脑子飞快转着,游泳?潜水?冲浪……噢,其实就算两人一块去海边踏浪都可以,她的好心情都可以美好地浪起来!
“睡觉。”谢蕴宁不容置喙地回答了黎珞。昨晚一夜未眠,接下来不是要补觉吗?
立马的,黎珞脑袋低垂,敷衍地“嗯”了下;然后两眼一闭,挺尸在大床中间。这世上还有比睡觉更令她讨厌的事情吗?
柔软的被子里,谢蕴宁陪她一块躺了进来。黎珞枕着枕头望向谢蕴宁,谢蕴宁同样看向她,默着一张平心静气的脸询问她:“……要抱吗?”
呃,这是弥补早上将她甩开的那一下么?黎珞眉眼一乐,她就给谢蕴宁一个弥补机会,点点头说:“要。”
下一秒,她已经进了谢蕴宁的怀抱里。
这是一个亲昵又自然无比的拥抱,像是两人感情顺其自然地发展到了情侣拥抱的阶段。黎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态,抬眸问谢蕴宁:“教授,我们真的要睡觉吗?”外面那么好的天气,那么碧蓝的海,那么欢快的海浪,她和他真的不出去浪一下吗?
“先睡一会,听话。”谢蕴宁吩咐说,然后以身作则地闭上了眼睛。
黎珞:“……”眼珠子往另一边一转,好无奈。
实在睡不着。黎珞坐了起来,认真地对谢蕴宁商量说:“教授,要不你自己睡,我……”下楼散会步也是好的。
“真的睡不着?”谢蕴宁问黎珞,其实他也没有睡意。见黎珞点了头,直接伸手将她带入怀里,静静地拥抱了片刻,他忍着情愫地问:“嘴巴还疼吗?”
黎珞抬起头,摇头。不疼了。
“……可以碰吗?”谢蕴宁又问。
黎珞摇头,反应过来,点了两下头。随即,她直接凑过脑袋,用自己的唇对上谢蕴宁的唇,笑嘻嘻说:“这样碰碰,还是没事的。”
一句话,像是小火苗点燃了身体里所有的情愫。谢蕴宁还是克制着,只是再克制,他还是将黎珞压在了自己身下,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因为两人身在大床,所有动作都是顺其自然,就像是大脑对大床做出的判断和回应。谢蕴宁撑在黎珞上方,一点点触碰,一点点深入。
这是一个悠长而温柔的吻。
直到完全动情到不能自醒的时候,谢蕴宁及时刹住了车。黎珞同样被吻得满足而懒洋洋,勾住谢蕴宁的脖子,卖乖讨好地说:“教授的吻真神奇,原本我都不想睡的,现在都困了。”
谢蕴宁:“……”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觉得这是一句讨好的话。
然后中午两人一块吃饭的时候,谢蕴宁重新盘问了黎珞被打的事情。他姐姐已经将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多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昨晚的事情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当然,起因还是有人不听话。
谢蕴宁直截了当地切入话题,同时加问一句:“因为怕事情闹大了,担心我爸妈知道,所以昨晚没有说吗?”
这个,黎珞抬了下头。老实说她才不怕事情闹大,也希望谢父谢母早点知道事情真相。只是都答应了谢姐姐,她不好失信于人。原先她给谢静怡寄照片,就是为了让谢静怡和商禹心生间隙。只是她一方面算错了谢静怡的性子,一方面没理解到维持住婚姻和家庭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原本她回国前的打算,是将谢静怡当做盟友和伙伴。她和谢静怡都被商禹欺骗背叛,心疼谢静怡蒙在鼓里……结果她是白心疼了。不过,她还是选择尊重谢静怡。因为谢静怡是一个好女人。
所以尊重谢静怡的决定,再努力挽回一下婚姻。
按理说那样一个温婉善良性子的女人,不应该得到最温柔的相待吗?事实,人善被人欺。所以,即使她尊重谢静怡的决定。她也相信,如果一旦事情爆出来,谢静怡和商禹走不长。因为对商禹来说,永远是利益最重要。
中午的白色游艇里,谢静怡也和家人一块用了餐,然后直接离开了游艇的餐厅,上来二楼的甲板透气。
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也望不到头。
黎珞居然被打了回去,那个女人凭什么嚣张!谢静怡双手握着游艇的白色栏杆,任由海风吹着她头发。一个上午,她都在忍耐情绪不被父母和商言发现,怕他们怀疑她和商禹出了问题,更怕儿子商言难过。本意这次出游,就是带儿子出来散心。
只是她有太多不甘心,太多怀疑。她要宣泄,她要质问。为什么那天她会在岛市看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岛市人,还是同样跟着出来旅游……
这一切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早就应该摊牌了。就像黎珞说的不管怎么处理都不应该逃避。她怎么能奢望商禹自己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如果她早点摊牌,就不会面临现在这悲愤尴尬的境地。只是她总是考虑太多,总是不忍心破坏这二十多年平静的婚姻。然后拖了一天又一天。就算这次出行,遇上了那样难堪的事情,她又考虑爸妈和儿子在场,打算拖到回澜市再质问商禹;即使伤心流泪,都想等这次岛市之行结束。
海上的风肆虐地吹着,谢静怡一动不动地站在甲板。游艇行驶在无边无际的海面,大海翻涌而上的浪花白沫几乎打湿了她的脚背,耳边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哗……哗……”声。
后面,传来皮鞋落在铁板的声音,直至停在她身后。
谢静怡转过头,看向商禹,眼里已经全是泪水。下面的甲板,商言正给外公外婆拍照,其乐融融……
多么讽刺!商禹的眼神告诉她,他明白,他什么都已经知道!憋着胸膛里最后一股气,她低声质问丈夫:“那个女人,她就是岛市人,对不对?”
商禹缓了缓面容,平静地默认了。风卷起了他的男士衬衫,呼啦啦地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