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的回答再次让老妇人沉默,无价之宝,就没可能用金钱来偿还了。
俞乔背着老妇人绕回河郊小宅子里的时候,觉远也早甩开了人回来了。
看到俞乔背着人,他才长出一口气来。
“怎样,没受伤吧?”
回答他的是老妇人一巴掌拍在他的光头上,“二秃子,老娘不被抓,你是不是都不现身了。”
俞乔抽了抽嘴角,将老妇人放了下来。
“这里并不安全,我去弄马车,一个时辰后,我们再见。”
她和觉远骑马是没什么,但老妇人显然不行。
她离开,那老妇人对觉远神色丝毫没有缓和,劈头盖脸,就又将他臭骂了一顿,觉远完全插不进话来。
许久之后,他终于找着缝隙问了,“您怎么会被抓,孟老呢?许老呢?”
老妇人没回,她一把揪住了觉远的耳朵,“你倒是好本事,偷走了人家小伙子的无价之宝?”
觉远面色一阵扭曲,却也无从辩驳,他确实有恩将仇报的嫌疑。
“一死一叛……他们居然将势力渗透到您的暗卫里面了。”
老妇人皱了皱眉,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的孙儿你见着了?他的腿当真……废了?”
觉远又叹一口气,“我本来是要去药谷看他,但半路遇上追杀,后来赶去……药谷早毁了。”
“不过,他没事,被人救了,送回京城了。”
觉远闭口不说腿废的事情,老妇人就已察觉了。
不过这回,她只有沉默,没再撒泼。
“救他的人,应该就是我那……债主。”
“你那债主,今日也救了我,否则等你来,我估计又该换地方了。”
老妇人说着狠狠敲了敲觉远的光头。
“我重伤落水,也是她捞起的我,”觉远没对着俞乔,实话倒也说得顺当,他们一家子欠了俞乔好几条人命。
“二秃子!人家救你命,你也偷得去手!”老妇人的巴掌又朝他的光头落下了。
俞乔回城又敲开了酒坊的门,林四酒却还在喝酒。
她再次来找林四酒自不是为了找什么马车,“帮我递消息到京城的文轩书肆。”
“好,”林四酒应着笑了笑,一天之内连做俞乔几个生意,倒也属少见,“这个不用付费了。”
俞乔顿了顿,就也没再抽银票,虽然她并不缺这个钱,她看向林四酒,“你体内寒毒,饮酒是能压制,却也伤身。”而且会越饮越多,效果越来越差。
“哦?”林四酒正色看俞乔。
俞乔没有回避他审视的目光,“我还要与你做一个生意。”
“你说。”
“你倾尽全力,我送你个看病的机缘。”
不论是以前的合作,还是今日面对面的交涉,都叫他知道,俞乔不是一个虚言的人。
许久沉默之后,他点了点头,“成交。”
俞乔让林四酒帮忙传回消息,是因为她已经料到,带着一个觉远,一个老妇人,必然是要延了和谢昀的约定。
但她毕竟不在京城,时局变化,自无法即刻掌握,早有安排,也有传达不到的时候。
就在这一夜,她的文轩书肆起了一场大火,王伯警觉,但人力有限,只搬出了一些俞乔可能紧要的东西,其他就都被大火吞没了。
一桶又一桶的水往里泼,但那些书卷竹简最是易燃,嘶啦作响,被惊动的人,看着都觉得心疼,夜里巡防的士兵也被惊动,所幸,发现及时,火势只稍到些隔壁铺子,就被控制下来。
但文轩书肆被烧没了是肯定的。
消息传到宫里,被谢昀知道,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情了。
小路子心惊胆战地传着林易的话,看谢昀沉默,以前那种令人发闷的感觉,又回来了。
“殿下,王伯没事,就是书肆烧没了。”
他们都在宫里,俞乔不在京中,王伯也安然无恙,一个书肆对于谢昀来说,许还没有紫云宫随意一个摆设值钱。
谢昀的眼睛黑沉黑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吗?”
“林易说,是江湖人高手所为,具体是谁还在查。”
小路子回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昀的神色。
“恢复原样,我要一丝一毫都无变化!”
“是,”小路子也不管做不做得到,当即就应了。
随着俞乔离京愈久,谢昀的状态就越来越不对,只有秦述阿狸在场的时候,会缓和上些许,平时的谢昀沉默得可怕。
“另外,告诉陈铭,这也是一个线索。”寻找老太后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