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他相信了这一点的,并不是飞天意面神教,反而是秘术第一法则。”拐杖说,“我先前所说的上天堂的方法,在这个小教派当中,属于教义当中的机密。只有仔细读过他们的经典,才会知道他们的主在某一页某一行上说过:‘诚心悔过、死前皈依的,皆可登极乐。’”
绿马甲突然道:“这么说,白丝巾之所以去打探消息的时候,被人谋害了,就是因为他们不希望有更多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拐杖笑了一下:“没错。”
绿马甲又说:“所以他们的教派规模非但很小,而且从不主动扩大。这些人先后还像商量好了一样自杀,死前还没忘记好好享受一顿,一定是他们当中发现了秘术第一法则,认为他们这个小群体可以独享上天堂的秘密……那这其实是秘术师集体自杀事件啊!”
“不对,扣一分。”拐杖说,“谁告诉你,死后上天堂这件事就是个秘术了?敲黑板回顾重点,同学们,一个不能被观测的秘密是注定不成立的。谁能观测天堂,我跟谁姓好么?”
绿马甲道:“但这并不一定,否则怎么解释他们死心塌地地相信这个秘密?”
“他们会相信不说明秘密是真的,只说明有些人愚昧又迷信。”拐杖嘲讽地说,“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会变得很弱,但不会消失;但一个被很多人相信的谎言,再过一百万年也不可能变成真的。有些人要相信他自爆以后会上天堂坐拥七十二个处女,你根本没法拦着他作死。 ”
他先前留下的石破天惊的定理,现在在台下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国家秘术师们交头接耳,有人埋头做着笔记。
单片眼镜举手问道:“请问先生,这起宗教人员自杀案,最终是以连环自杀这样的结果结案了吗?”
“没结案呢啊。”拐杖理所当然道,“结了我怎么继续申请资金进行研究?没资金你们去哪里上课?这么好的报销渠道,结什么案!”
所有人:“……”
飞廉:“……”您就耿直地说了出来真的好吗?而且就算你不报销,难道什么时候还缺过钱吗!
拐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好了,下面说另一个报销渠道……另一个案例,这个就本格了,你们直接猜凶手就行。”
飞廉插嘴道:“先生,课间休息时间到了。”
“我休息过了。”拐杖道,“谢谢老婆关心。”
秘术师们侧目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同情之色。飞廉怒起反驳:“我不是,我没有……”
拐杖说:“啊,对,老婆还没休息。我们下课五分钟好了。”
飞廉:“不,我不是在说这个……”
拐杖:“祝你平安,啊啊,祝你平安~”
飞廉:“……”已经连下课音乐都响起来了吗!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
飞廉在秘术师们神情各异的眼光当中坚持了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地走了出去。
他从走廊上绕了个道,跑进休息室里头,将好整以暇地躺在沙发上的衣影同志揪了起来:“先生!你的过家家到底什么停止!不是说好不玩了吗!”
衣影笑眯眯道:“对呀,上一把是冷酷保镖俏医生,已经不玩了啊。今天我们玩老师和学生的课堂y——怎么样,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飞廉冷冷道:“我觉得下克上会更刺激。‘老师’,你想挨打吗?”
衣影躺倒在沙发上,仰视飞廉道:“来吧,自己动!我还能借你个教鞭用用。”
飞廉:教鞭?什么教鞭?这里哪里有教鞭吗?
左右张望了一下,只看见衣影同志。
——难道这个流氓是在说……?!
飞廉突然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烧焦了一样,跳起来就直接跑走了。
衣影:“???”
衣影走到门口,脑袋伸出去东张西望,早就看不见飞廉人了。
莫名其妙,衣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指挥棒,喃喃自语:“我还没发挥演技,人怎么就跑掉了……”
飞廉跑回了教室,一看时间,课间休息已经超时了三分钟。
所有人:“……”
飞廉:“……”
飞廉道:“你们别看我,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去上了个卫生间。”
这时,下课音乐声停了。
“咳咳。”拐杖道,“是的,他只是上了个卫生间,我作证。”
所有人:“……”所以你们是在洗手间做了什么?
就在飞廉炸毛的前一秒,拐杖及时转移话题道:“上课上课!”
然后,面前马上出现了一组投影。这一次只出现了六个人的照片,一共四男二女,其中两个男性年纪较大,剩下的都是青年人。
“好了,看题。”拐杖说,“这回死的六个人是一个实验室的。导师是这个老男人,带着三个研究生,有个女儿会给他带饭,还有个专门打扫楼层卫生的男人被牵连进来。实验室有有毒气体泄漏,因为气体无色无味,没有人发现,六个人先后昏迷然后死亡。但是,导师身上有明显的殴打痕迹,有人对他进行蓄意报复。”
台下纷纷在看题,单片眼镜道:“这是上个月发生的南开普敦毒气案?”
拐杖怒道:“你怎么又知道了?就不能给我留点悬念?!李大钊同学,你再这样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单片眼镜:“对、对不起,先生。”
拐杖:“乖。”
这次这六个人的照片底下,都附了一些相关的信息。
“经过排查,我们基本确定了当时实验室是个简单‘密室’,排除掉外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当然,也可能是内部人员不谨慎导致的。”拐杖说,“简单了解一下:这个导师拿过化学界数一数二的奖项,带的这几个学生都是外国申请进来的,在做一个新材料的课题。大师兄最牛逼,跟着读博读到最后一年了,毕业论文早就写完;二师姐怀孕四个月了还在赶工,很受导师喜欢;三师弟最不成器,不过刚进来,天天让导师手把手带着。他女儿今年十九,在隔壁读本科,经常带盒饭去实验室。还有个清洁工,没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