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我先走了。”说完收拾东西站起来。
郑图隔着俩人扯脖子喊:“哎?你干嘛去?时间还早啊。”
霍峰没理他们,去吧台把四个人的账都结了,还压了一百块钱给他们继续玩。
走原路从铁栅栏缝钻回去,直接就是女寝室楼的阳面,顺着栅栏里侧走个二十来步,一拐弯就是女寝正门。
霍峰就在拐角那里斜靠着墙站着,门口有好几对谈恋爱的黏黏糊糊,依依惜别,跟这次分别了未来几年再也见不着了一样。
霍峰最讨厌这种人,他的高中生活是篮球和吉他陪他度过的,那些小女生动不动就哭鼻子,柔柔弱弱跟林黛玉似的,看见就烦。
等了能有十来分钟,从里面出来两个女生,一个扎马尾,一个黄头发,都穿着军训迷彩裤,上身是自己的短袖,是楚恬和郑格格,俩人有说有笑往北边走。
霍峰在这本来是想堵她来着,想问问是不是她告的密,没想到碰见倒是碰见了,却不是回寝室,而是往出走。
他在后头跟了一会,发现俩人不是出校门,而是拐了个弯往图书馆那边走,等她们刷卡进馆才一拍脑门:坏了,没带卡啊。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把图书馆的卡随身携带。
原地转了半天,实在没辙,突然灵机一动,找了个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女生,过去说自己没带卡,并且适时的甩了下头发,那几根不安分的刘海随风飘扬,展现了一下异性的魅力。
最终如愿以偿跟在人家女生后头混了进去。
图书馆规模不小,一共五层,这个时间有不少同学找了安静的角落自习,偶有几对甜蜜小鸳鸯混杂在其中,摆几本书在桌上意思意思,实际交头接耳,时不时啃一口。
霍峰没心情看那些,在二楼小说区转了一圈,没找到,又去三楼历史区那边,果然看见那俩女生,她们正慢慢从图书馆的架子这头走到那头。
没一会就各走各的了。
眼瞧着楚恬走进靠最里面的架子,霍峰跟过去。
那排过道里头是墙,只有这边一个出口。
图书馆很安静,楚恬手里抱着两本刚刚挑好的书,手指缓缓从眼前的架子上划过,再没寻到感兴趣的书,转身想出去,发现前面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一个高她大半头的男生,抱着肩膀,靠着墙,一只脚抬起来蹬在对面书架空档上,歪着脑袋低头看她,眼神挺轻蔑,表情挺欠揍。
楚恬没认出他,皱眉:“同学,让一下。”
霍峰没动,哼了一声:“是你吧?”
楚恬意识到这人是故意的,抬眼正八经瞅了他一眼:“什么?”
“跟教官告密,说我装病开病假条,是你吧?”
这么一说,楚恬才想起来,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白天那个智障。
“你有病吧,我不认识你。”楚恬想走,这人却像一座山一样堵在这里,她没辙,抬头直视他:“你到底要干嘛啊。”
“在校医院只有你看见我在水房,你说你挺漂亮一小姑娘,这么爱管闲事呢,立了功,你是能当总统还是继承皇位啊?”他瞥了眼她的图书馆门卡,一把抽过来,那上面有她的信息:“配音系一班楚恬是吧?”
“我记住你了。”
太嚣张,楚恬有点儿怒,她从不是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主,直接把卡抢回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起开!”说完用手里的书狠狠砸了霍峰的膝盖一下,霍峰没想到她竟然敢动手,没心理准备,腿被拍下去,重心不稳差点没站住,幸亏反应快俩手往后扒住了墙。
“神经病。”
楚恬扔下这句话,抱着书头也不回走了。
一楼借书处,郑格格看见楚恬,冲她招了招手:“我找你半天呢,跑哪去了?”
楚恬还有点儿火,把借书卡和两本书递给工作人员:“碰见个神经病。”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智障。”
俩人往出走,郑格格挽着她:“咋了?”
“没事。”
算了,一说又要解释一大堆,太累。
楚恬问她:“过几天学校的社团开始招人,你有想去的吗?”
郑格格想了想:“最理想的当然还是广播站了,不过好像要求挺严格的,去不上的话轮滑啊登山什么的,都还行,你呢?”
“我也想先看看广播站。”
“行,到时候再说。”
回到宿舍,同寝室另两个女生已经回来了,楚恬把一本书放桌子上,另一本《北大国学课》顺手扔床上,准备一会睡前看。
刚才上楼的时候已经把热水壶一道拎了上来,这会楚恬换了睡衣,倒好洗脚水,坐椅子上往后头一靠,脚伸进水里去,觉得人生舒服不过如此:“累死我了。”
寝室另外几个人先后加入了洗脚大军,除了对头睡的郑格格跟楚恬一样也是本市的学生,另外两个都是外地的,一个是大大咧咧很豪爽的东北妹子,叫陈一杉,另外一个内蒙的姑娘,是个软妹子,叫澈力格乐。
说起来这个澈力格乐,她身份证上的名字一大串,谁也记不住,就连这四个字,陈一杉也是别嘴了好几天才顺过来,报道第一天,刚在宿舍见到格乐,见她个子不高,又有点瘦,直爽的陈一杉直接就说:“哎呦我嘛,我一直以为内蒙姑娘都人高马大呢,完蛋了,看来这个寝室最壮硕的人非我莫属了。”
也不过一个星期左右,几个姑娘就混成了自己人。
都说男寝熄了灯谈论的话题无一例外是女生,其实女寝更甚,何况还有陈一杉这个大八卦在。
她性格就是这样,喜欢交朋友,喜欢聊天,是整个寝室八卦消息的源头,这才没多久就已经把系里的同学认识的差不多了,连其他系有点名声的也都知道。
这会她洗完了脚,一条腿曲起来搭到凳子边沿,低着头剪脚趾甲,嘴也不闲着:“你们有没有发现,咱班一个男生,叫邢忆深的,长得特别帅。”
郑格格茫然:“哪个啊,我都还没对上号呢,看着都眼熟,名字也熟,就是不知道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