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翻着记录里那些与男神相关的内容,纪苒柚一边慢条斯理地抽纸擦鼻涕。柔软的纸张把发红脱皮的鼻尖磨得生疼,痛感让她麻木好几天的感官,莫名变得有点清晰。
知道基友们都没下线,纪苒柚想说话的同时,又想打喷嚏。呼吸几下打不出来,她红着眼睛发了一段魔音上去……
“那天我去了,后来又找个了借口,直接走了,虽说在门口碰到了他,但课题还是没有讨论成,约的下次。”
楚冰河:所以您就抽风……来虐我们?
伟大的土豆:所以您就抽风……来虐我们?
五十步五百步:所以您就抽风……来虐我们?
……
没等他们队形跟完,纪苒柚直接艾特了楚冰河“别挑事儿”,发了第二段语音。
三字母一颗心叙述完毕,有五秒的空白。
就在大家等得……以为没有了的时候,纪苒柚轻描淡写的声音才姗姗响起:“楚冰河,请以你一个二十出头正常青年男性的角度分析一下,保留这么一条说说,意义何在?”
作为一个研究两-性心理的出版作家,楚冰河回答得很干脆:“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纪苒柚:“……”
“不过,理论上来说,是存在一些可能的。”敲字太慢,楚冰河索性也发了语音。他的普通话夹杂着浓浓粤语腔,显得蹩脚又可爱,“第一是单纯忘记删了,第二是觉得删不删无所谓,第三是值得纪念确定不会删……”
“等等,”楚冰河想到什么,“小二姑娘,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放了男神鸽子?”
一摞课本笔记本杂乱堆在桌子左边,右边放满了吃一半用夹子夹住的、没吃的垃圾食品,各种各样的数据线和懒得放到架子上的护肤品凌乱搁在空处。
混沌,无序。
适应了一周这样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纪苒柚在听楚冰河分析时,忽地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厌倦。
她蹙着眉头正在想要不要收拾一下,楚冰河一个语音电话敲了过来。她接通,男声在耳边接着响起……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就是在意了。”楚冰河一针见血,“我不否认你在某些方面足够冷静也足够聪明,但是你在某些方面,很公平地获得了揣测和不安。”
“我想挂了。”
“听我说完,”慢下来的调子具有安定的作用,楚冰河停了几秒,给她足够的缓冲时间,这才继续,“你真的很少出门,很少社交。所以,首先……你要确定的是,你对所谓男神,是荷尔蒙一时冲动的结果,还是真的喜欢他。”
“不是欣赏他那种类型,也不是先确定好类型,然后他恰好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楚冰河思忖着,把复杂的定义简单化,“那种真真切切的喜欢……你应该,会有感觉?”
“我想挂了。”纪苒柚依然四个字。
“柚子,最后一句,”直接叫了真名,楚冰河加快语速,“如果一时冲动,大可不必在意,如果真的确定的话……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吧?”调出秦黛从徐巍那里挖出来的“看缘分,估计悬”,纪苒柚想了想,确定,“没有。”
“那你焦虑什么!只要你想要!只要他没娶!别说一颗爱心了,就算十颗爱心,那也和逗号句号一样没区别!”明白对方不想回答,楚冰河也不逼她。清了清嗓子,他和小时候一样,拿出看家本领,捏着嗓子唱(鬼)歌(哭)逗(狼)她(嚎),“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等你给我拐个堂妹夫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