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道:“可能爷爷当时和爹娘已分别多日,他们互相不得音信,才致爹娘惨死在黑道杀手的手里。更何况爷爷当时武功高强,他们说不定是怕了爷爷,才特意挑了那个时候,乘爷爷不在,将爹娘追杀。”
韩灵儿道:“这些都说得通,但爷爷应该知道欢儿啊!”关云飞道:“爷爷有可能和你爹娘分别多年,而你是由爷爷抚养的,你爹娘在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他们又生下了欢儿,但那时爷爷不在,故而遭到那些恶人的围攻,最终被他们杀害。”
韩灵儿向他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也挺聪明的嘛,这点我也没想到。”欢儿微微笑道:“姐夫怎么不聪明了,他若不聪明,怎会喜欢上姐姐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
韩灵儿被她说得一脸通红,笑道:“妹妹将来也要找一个好妹夫,至少要比关大哥聪明。”说着向关云飞偷眼望去,关云飞向她白了一眼。
李仙看着他们三个年轻人说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韩灵儿道:“妹妹跟我回去,爷爷看到你肯定高兴极了,他喜欢我,他特别喜欢我们这些少男少女,你回去,他必定非常欢喜,他会一起疼我们的。”
欢儿道:“我知道的,看到爷爷满身皆白,但脸上一脸慈祥,我就知道他对别人一定和蔼可亲。我们待会就回去吗?”
韩灵儿道:“是啊,爷爷现在正在睡梦中呢,我们将他叫起,他看到眼前多了你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孙女,恐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说罢扑哧一笑,她的浅浅的酒窝此刻又露了出来,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欢儿此刻却是脸现一丝忧色,她对着李仙道:“娘,我舍不得你啊,我此去,不知道何时方能再来看你。”
李仙轻轻握着她手,道:“傻孩子,以后娘又不会离开这里的,你想娘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看娘啊!”韩灵儿道:“是啊,妹妹,我们虽然到了外面,但心里想着娘,这不正如娘时刻在我们身边一样吗?娘不会走的,这儿是娘的根。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永远记着娘。她对妹妹的养育之恩,我们决不能忘,我们要将娘永远记在心里,永永远远都不会改变!”
李仙听到这番话,心中有无限的激动,老泪纵横,边泣边道:“我有这么两位好女儿,此生又有何憾?虽然我失去了爹娘,失去了师父,失去了师兄弟师姐妹们,但我今天得到了你们两个好女儿,上天对我总算不薄。之前的恩恩怨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记在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什么恩怨情仇,尽皆虚空,唯有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珍惜眼前的一切,此生便有了意义,不去想报仇,不去想恩怨,不去称雄称霸,不去争王争位,安安静静地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日子啊!”
李仙到此刻方才将内心的仇恨尽数消隐,虽然先前数十年中没有去报仇,但每当想着自己亲人惨死,不由得心生报仇之意,这数十年来往往复复地不知想了多少遍,但终因自己孤身一人,实在难报大仇,故而只能静静地生活在这里。
今日韩灵儿和欢儿姐妹重逢,她又收了韩灵儿这般漂亮的女儿,她的心中欢喜无比,早将先前的种种恩怨尽数忘却,心中宽亮无比,顿时有如拨开乌云见彩虹。这人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变换莫测,有时拼命想着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终究因为种种缘故,可望而不可即。
然而当你拼命为这件事想得头昏脑胀是,另一件事便会不期而预,让人始料未及,这件事可能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
天下人总有仇恨,有的是小小的误会,有的是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派别之争,有的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敌对,有的是生死大仇,有的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成为情敌,变成两个仇人。
这些仇恨有时会让人失去自我,有时会让人迷糊了双眼,有时会让人变得不可理喻,有时会让人从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但有时仇恨也会激励一个人前进,他为了报仇,会苦练武功,忍辱负重,最终将仇人杀死。
仇恨有两面性,天下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就像是一个人,他会做坏事,也会做好事,我们却不可一味地定义他为好人还是坏人,也许一个做了很多好事的人也会偶尔做一两件坏事,但只要这在范围之内,他还是好人。
如果一个坏人一辈子做了不少坏事,最终却良心发现,做了件大大的好事,或许这样会让人产生一丝的怜悯,但改变不了他是坏人。仇恨会让一个坏人更坏,也会让一个好人变坏,这些终究得缘于这人的心态,如果不把仇恨看成一生中最重要的,再大的打击,都不能让他堕落。
第六十七章 蹉跎岁月性本贪(上)
李仙此刻已将仇恨尽数忘却,她的心已然像清水般澄澈,毫无杂质,就似空中的浮云,天然澄清,没有一丝的坏物,云朵是天的骄子,没有了云朵,天的美丽便也瞧不出了,即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蔚然的天空,但没有了云朵,天就只是天,它已失去了它本应有的变化,失去了它的光芒,失去了天空的广阔无垠。
李仙数十年来的恩恩怨怨,今日终究化为了无形。李仙道:“欢儿,灵儿,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独自一个人生活,已经习惯了,要不是欢儿的到来,我还是一个人在这破草屋里生活,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尽管去做你们的事,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娘,娘在这里等着你们。”
欢儿扑入娘的怀里,哭道:“娘,此去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到娘了,娘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欢儿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娘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儿会回来看你的。”
李仙道:“傻孩子,娘身子好好的,硬朗的很,刚才的飞刀看到了吗?若不是我心中早料定他们便是你先前遇到的人,我的飞刀怎能饶了他们?我能将飞刀控制自如,欢儿的精进还未到吧。日后可要多加练习,将这套飞刀幻影习练得如娘这般好。娘的这份绝技虽然很高,但当年我师父的绝技我也只学得七八,传到你这儿,便只剩下五六分了,所以你得抓紧练习!”
韩灵儿和关云飞听到她如此说,心中大是惊异,原来先前在关云飞头上飞过的飞刀,是李仙手下留情,不然以她的功力,关云飞此刻哪还能坐在这?必然已被飞刀穿破喉咙而死。
对这位李仙更为钦佩,再加上她说欢儿手中的飞刀只学得了当年她师祖的五六分,欢儿的飞刀二人已见过,均对这飞刀绝技钦佩不已,然而她的师祖竟然比她还高强,真不知他的飞刀快到了什么地步?难道他的飞刀真能够一刀致命,毫无遗露?真能将一个绝顶高手杀死于无形?
他们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只有见过他飞刀的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些人大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有多快,就连李仙也未见过他出手,他教李仙纯用口授,从不轻易施展他的飞刀幻影,因为飞刀一出,必有人命,他不愿再多杀生命。
他的飞刀实是江湖的一个神话,但这神话是真实存在的,江湖人将这把刀传得很神很神,就像膜拜神仙一样,这飞刀已不是个单纯的飞刀,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境界,武功的最高境界,或许无人能够超越,或许没有人能够练到他的那种境界。
这飞刀虽然已经消失了数十年,但它的光辉依然存在,永不熄灭,它的光环在江湖这座大杂院中,显得光亮无比。时常有人提起这把飞刀,赞叹它的神速,钦佩它所具有的精神,也有许多人在寻找着飞刀的刀谱,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刀谱究竟存在与否,但他们要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就算是一场空,他们也会为了它而拼命!
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弃对宝物的追求?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弃对武功秘籍的追求?关云飞道:“前辈,我们该走了。已经很晚了,赶到客栈也需一断时间。”
欢儿从娘的怀里抬起头来,李仙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道:“欢儿,放心去吧,跟着你姐姐,姐夫,爷爷,去领略外面的世界,你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的,去吧!”
四人缓缓起身,从屋里出来,李仙和三人挥手道别,眼中隐隐有泪光,欢儿依依不舍地向娘辞别,韩灵儿、关云飞、韩欢儿三人向客栈走去,去和韩三仙相见……
三人来到客栈,只见两盏红红的大灯笼高高地挂在牌匾两旁,这半夜里红灯笼高挂,使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这是客栈的规矩,为的就是方便让晚上的行人辨别客栈的方向,以便找到客栈,而不致迷失了路途。
这青云金客门五个大字在红灯笼的掩照下,闪现着微微的红光,只见字体超然,自成一体,可见先皇的书法功底实为不错。三人悄悄地越墙而入,韩灵儿和关云飞引着欢儿向韩三仙的房中奔去。
韩欢儿紧紧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不一会儿,三人已经来到韩三仙的屋外,韩灵儿悄声道:“妹妹,待会爷爷见到你,肯定吃了一惊,他看到你这美貌的孙女,必定欢喜至极。”
欢儿轻声道:“姐姐,我们不要打扰爷爷了,明天见他也是一样的啊。”韩灵儿偷笑道:“谁叫他睡这么早的,待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保管他一夜睡不着觉。”
欢儿扑哧一笑,这一笑,她的脸上也现出了小小的酒窝,便和韩灵儿的一样,更增楚楚动人之态。关云飞见到她的笑,也看得呆了,但他知道日后只能对灵儿好,欢儿再怎么美丽,也只能当他的妹妹。
韩灵儿轻轻敲门,道:“爷爷,快醒醒啊……快醒醒啊……”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韩三仙的声音:“这么晚了,干什么啊。你们两个不去好好的生孩子,却大半夜的搔扰我这老头子。”
韩欢儿听到他的话,不禁又笑了,道:“爷爷真有趣!”韩灵儿脸上红晕又生,红红的脸颊衬着她乌黑的亮发,更显得她美丽动人。韩灵儿定了定神,又道:“爷爷啊,有大事情啊!你不出来的话,你肯定要后悔了。”
韩三仙不耐烦地道:“你们这两个小鬼,搞什么鬼啊?”说罢,他似乎已经起床了,不一会儿,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满头银发,全身皆是雪白的老人从屋中出来,他看到韩灵儿和关云飞并不吃惊,但看到韩欢儿的时候,不禁呆了一下。
随即问道:“这是谁啊?难道老天开眼,让你们两个娃娃,一夜之间生了如此大的女儿?这真是件奇事啊!”
韩灵儿三人尽皆大笑,韩灵儿道:“爷爷真是睡昏了头,她是你孙女啊,她叫欢儿,韩欢儿,是你的孙女!”
韩三仙摸了摸头,一脸疑惑,道:“我孙女?瞎说,我就只你一个孙女,哪又来这么个漂亮的孙女?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韩灵儿道:“爷爷,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事,她也是爹娘的女儿!”韩三仙默然,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丝忧色,先前还是笑容满面,此刻已是愁云满脸,这老者心中似乎有种难已磨灭的印记,他的眼中露出了深邃而又迷惘的神色。
好一会儿,他才道:“这是真的吗?我又有一个孙女了,真是太好了!”说罢,便将韩欢儿抱起,从楼上飞下,在这片空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他的这般身手,将欢儿抱起,再从楼上飞下,接而连转数圈,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间隙,只见他抱着欢儿在这客栈空地上连转数圈,开怀大笑,心中着实高兴。
第六十八章 蹉跎岁月性本贪(下)
这么个漂亮的孙女从天而降,若换作是别人,也会这样欢喜,更何况他天生性情洒脱,豪放不羁,此刻突然冒出个孙女,心中欢喜至及,故做出了这般常人难以想象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