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霓是真的不想再过那种不见天日只见夫日的生活了,最后只能向黑暗势力低下高贵的头,所以一提起这件事,也是一肚子的气,愤怒道:“现在我一听见‘炸鸡’两个字都想吐!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再接吃的广告了!”
可惜时今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解释,用手给她比了个大叉叉:“叮——解释无效,反正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要在你这里练会儿歌。”
“练吧练吧。”尹霓还陷在被黑暗势力支配的恐惧中,随随便便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后,一脸惊恐地阻止道,“什么,你要练歌?等等——你先别唱,等我出去了再唱!”
知道时今五音不全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原谅了对方的态度,最后确认道:“待会儿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进来找你吧。”
闻言,已经走到门口的尹霓又转过身子,露出一个万事皆有可能的表情,抖了抖眉毛,神神秘秘道:“这可说不准,万一盛崇司突然来找我呢。”
椅子上的人正在低头看歌词,一听这话反倒放心了,知道她这是在故意吓自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给她拍了个巴巴掌,发自肺腑地感叹道:“哇,那你们还真是叔嫂情深啊,恭喜恭喜。”
奇怪的是,明明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尹霓两个人,接下来响起的那道声音却不属于她俩其中任何一个人,语气里还带着点并不令人反感的不可一世,是时今最为熟悉的腔调。
“需要我说谢谢么。”
第6章 第〇〇六日
已经在这种事情上栽过一次跟头的人又吓得手一抖,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吃惊和发愣之间,没拿稳的手机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时今不可置信地赶紧回头一看,没想到刚才还仅仅只是以名字形式出现的人真的来了,就站在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门口。
他似乎还是不太喜欢西装革履,又穿了件充满趣味的黑色圆领卫衣,明亮光线下的肩颈线流畅性感,但这并不足以削弱他身上透出来的满满的少年感,尽管他也不过才二十九岁。
只是这种东西一向都和年龄无关,也不是幼稚的代名词,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吸引力,像是承载着某段青春的记忆,仿佛能让人在一瞬间就回到那个热得快中暑的教室里。
吱呀作响的吊扇吹不散一树聒噪的蝉鸣,空气里还混杂着各种“之乎者也”,让人心生疲惫,又在扭头看见喜欢的男生之际烟消云散。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时今的矫情在作祟,毕竟盛崇司这人总是处于两个极端,说话做事向来都是凭心情,反正她现在早就不敢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了。
而和黑暗势力正面交锋的尹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被吓了一大跳,一脸懵逼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可是她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做出卖时今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要怪只能怪她可能属乌鸦,随随便便说个什么坏事都能应验。
不过以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看来,打破僵局的光荣任务好像还是只有交给她,于是尹霓赶紧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语气轻松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不会来看我彩排么,怎么又来了啊。”
闻言,盛崇司收回了还落在时今身上的视线,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给出了一个不相关的言简意赅的回答:“我哥在找你。”
“……”阿西吧,一来就出绝招,还让不让人活了!
时今当然知道这句话会给尹霓造成什么影响,脸色一变,连忙对着她乞求似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让她这次千万别又屈服了,一定要和他正面刚!
只可惜没有金钱的友情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自己走着走着就散了,所以即便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也能让尹霓立刻放弃一切原则。
她换上了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大无畏表情,冲着还对她抱有无限期望的的人郑重地点了个头,用口型说了句“加油”,算是当作最后的道别礼物了。
“……”都要火烧眉毛了还加个鸡油啊加!
见状,仍坐在椅子上的人赶忙站了起来。
既然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都要走了,那她一个外来人员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于是想也没想,直接往已经打开门的尹霓身上飞奔而去:“等等我!”
时今死死缠着对方不放,心想要么阻止她离开的动作,要么自己就和她一起走,反正这个地方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结果这人她倒是没有扑空,就是手里的触感以及鼻息间的气味全都不怎么对劲,就连眼前的衣服也不是尹霓穿的那套,随后耳边还传来了一道关门声。
一个不太好的预感忽然袭上时今的心头,却又侥幸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霉到外婆桥的地步,于是缓缓抬起头来,不料正好对上了一双最不想看见的眼睛。
只不过这双眼睛被垂下的睫毛遮住了一大半,让人很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盛崇司也沉默地凝视着她。
时今就这样安静地待在他怀中,化了妆的小脸比平日多了几分明艳的色彩,每一个表情都显得鲜活生动,唯一遗憾的是此刻被懊恼的情绪占据得满满当当,而这一幕又分毫不落地被他尽收眼底。
男人薄唇微抿,弧度冷硬,又瞥了眼那只还紧紧搂在自己腰上不放的手,不知是喜是怒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欢迎我。”
“……”欢迎个狗屁。
经他这么一提醒,时今立马回过神来,赶紧站直了身子,躲瘟疫似的和他迅速拉开距离,理了理并没有乱掉的头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应付自如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可是盛崇司好像有意为难她,拦住了她的去路,迈腿走向一旁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放松的背脊微驼着,姿态散逸,不紧不慢地问道:“急什么。”
还用得着问么当然是不想又被你莫名其妙地嫌弃还没办法还半句嘴这……种话时今肯定是不敢说的,所以她只是微笑着,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怕我的呼吸污染了盛总的空气。”
记仇的小东西。
盛崇司的神色较之前有所缓和,并不介意帮时今制造一些报仇的机会,长臂一伸,拽着她纤瘦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站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也缩得更短了。
他就这样微仰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大方道:“你可以污染得更严重些。”
时今被这股力量拉得往前一个踉跄,站稳后先是一愣,等意识到现在这个姿势有多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热气立即不受控地一下子蹿到了她的脸颊上。
虽然她早就过了一听到有颜色的话就会面红耳赤的纯情年纪,可是……可是她还没有奔放到这种地步啊,尤其是在面对盛崇司的时候!
此时的时今只恨自己的脸皮太薄,开始拼命往后退着,无奈被他的一双长腿束缚得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他:“你是嫌之前的新闻还闹得不够大么!”
“够大么?”盛崇司若有其事地皱眉思忖了半瞬,还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满足了。”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时今自知说不过他,不禁有些恼了,也不想和他再这样周旋下去,开门见山道:“盛总每天日理万机,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官方的微笑配上官方的说辞,还没有刚才在外面应对记者的时候来得真诚,盛崇司倒是不怎么在意,如她所愿,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却又开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
外套脱下后,时今就只穿了件廓形的短款高领白色毛衣,上面倒是遮得严严实实,可是下摆有点短,只要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便会露出一截柔软无瑕的腰肢,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