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常欢欢突然跑到枫逸辰身边，一脸严肃地说。“枫逸辰，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么？”

“嗯。”枫逸辰点了点头。

“先说好，这不是我的段子，是刘大师的经典作品叫作《官斗》！你知道刘墉么？也叫刘罗锅，是乾隆年间一个驼着背的大臣。”

常欢欢说着说着，很自然就进入了状态。她一开始是在模范刘大师，慢慢地开始调整说话呀，语气呀，节奏呀等状态。到最后，真的给她摸索出来了属于她自己的表演方式和特有的语气节奏。

枫逸辰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她。他的确有在认真听她说笑话，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笑过。反倒是周围一起爬山的那些大叔大妈们，偶尔听常欢欢讲两句，就都忍不住笑起来。

讲完第一段官斗，枫逸辰很贴心地给常欢欢递了一瓶水。常欢欢一边喝水，一边蹭到他身边，问：“枫逸辰，你听了我的笑话，怎么都不笑呢？”

“我笑的话你大概该说我笑得很假了！不过，我是真觉得你的笑话很好听。”枫逸辰说着，就看向常欢欢的那双眼睛。

常欢欢突然想起，上次她登台表演刘大师的段子，下场的时候就遇见枫逸辰。枫逸辰就说她笑得假，还对她乱发脾气来着。那时候，他们还是天敌呢，谁又能想到几个月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

常欢欢想着想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枫逸辰，你是在给我说笑话么？”

“你说是就是吧！”枫逸辰说着就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山了。常欢欢拿着水壶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原来你也会说笑话的！”常欢欢笑眯眯地说。

枫逸辰没有回答她，只是在下坡的时候，向她伸出手。常欢欢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过去。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缓缓地向山下走去。

枫逸辰总能找到最合适的那条路，常欢欢一直在说话，大概是放松了的缘故，她偶尔就能蹦出一两个搞笑的小段子来，随口说给枫逸辰听。

枫逸辰并不会觉得常欢欢很烦，只是在陡坡的时候会提醒她注意。

一直离山顶很远，似乎还有人听到常欢欢软软地问：“枫逸辰从来都不笑么？”

却没有人听到他在心底默默地说：“你不是已经替我笑了么？”与此同时，他用力地握住了常欢欢的手，这大概就是答案。

*

看着两人渐渐地远去，大鼻子很有特色的年轻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位表情很严肃的老先生。

“师傅，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刚才那个小丫头就是您曾经提起过的常欢欢吧？”

“恩，那个就是常欢欢。”老先生推了推眼睛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才短短数月不见，常欢欢已经完全变了。如果说，八月份见面的时候，常欢欢是不小心跨进了那道大门。那么，到了现在就可以说，常欢欢的表演天赋已经完全展露出来了，她只是还不能收放自如。

之前，沈红绯早就跟他们说过，常欢欢记忆力非常强，而且懂得举一反三。

老先生却没想到，常欢欢随便看过的东西，都能这样表演出来。她刚才讲得那段可不是市面上出现的段子，倒是有可能在菁华艺院的图书馆里找到那几个老本子。

再次见面，常欢欢已经完全忘记这位不拘言笑的老先生了。反而，老先生对她的印象却非常深刻。初次见面时，老先生认定常欢欢有天赋，性格却比较浮燥。

再次见面，老先生基本上可以断定，常欢欢没少费功夫看老本子。这件事很复杂，如果不能踏实下心来，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