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季天泽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准确来说,是停在她左耳那只千纸鹤耳夹上。

只听他片刻之后又发出了那种带着王之不屑的鼻音……

不知道在装什么高深。

季天泽一直靠在沙发上不太说话,可那副少爷样,总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搭起二郎腿,然后懒懒地喊一声:来,给爷沏壶茶。

不过片刻,钟晚樱又否定了这一想法:不,他这么庸俗的人是不会喝茶的。

与季天泽的沉默相反,陈阿姨倒是很热情。

初看,钟晚樱觉得她端庄又矜贵,自持身份轻易不会与小辈多言,倒没想到她对自己似乎是很满意,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哪一点,说话很是温和亲切。

“小樱啊,小时候陈姨可是经常来看你的,不过你母亲这么些年不回国,倒少见了很多,不过小樱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陈阿姨扬唇,钟晚樱也配合着笑了笑。

陈阿姨握住她的手,问道:“听说你现在在卫视工作是吗?”

钟晚樱略微点头,“嗯,当记者。”

陈阿姨抿嘴微笑,“记者和演员,那你和我们家天泽应该有话说才对。”稍稍一顿,陈阿姨又叹了口气,“我家这个老二啊,放着好好的星大不读,去读什么电影学院,现在还跑去演什么电影。”

他能上星大?他爸是星大校长吧……

这时钟毓端了一盘水果沙拉过来,正好接陈姨的话,“演电影多好啊,天泽那么帅,不当演员可惜了呢。”

钟晚樱心中默念:你一定是没关注八卦,他和票房毒/药已经差得不远了。

仿佛感受到钟晚樱的心理活动,季天泽不着痕迹地望向她,唇角一侧轻挑,似笑非笑。

钟晚樱大大方方回望了一眼:别这样看我,我不会脸红的。

两个小辈话都很少,好在两位文艺的中年妇女聊着天,气氛倒也融洽。

用过晚餐后,钟毓提及一家新开的美容会所,邀陈阿姨一起去,陈阿姨应下了,还说:“小樱也一起去吧,听说记者工作辛苦,有时候很晚了有工作也得出去,要好好放松放松才是。”

钟毓却笑道,“那可不行啊,小樱也去,阿泽不是落单了?”

“噢,也是,”陈姨点头,似是才考虑到这一层,“那你们小年轻就去看音乐会吧?刚好我这儿有陆温侬钢琴巡演的票,就是今晚。”

说着,就从手包里拿出两张音乐会入场券。

钟晚樱一时微怔:我觉得自己需要保养一下。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天泽一把从他母亲手里拿走票,拍了拍自己的肩,“那我们先走一步,钟阿姨,再见。”

他非常自来熟地揽过钟晚樱的肩,又用力拍了拍,钟晚樱觉得自己的肩胛骨怕是要碎了。

从钟家出来,季天泽立马松开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将人塞到车上。

钟晚樱反应慢半拍,等车驶出林海园才问,“你干什么?”她可不认为季天泽真的想去听音乐会,尤其是和自己一起去。

季天泽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给自己带墨镜,语气冷淡,带着些许不耐,“你该不会以为,真的只是刚好有两张票吧?”

那倒不是,两位母上的演技都很一般,甚至是浮夸,最多拿个金酸梅奖。

“我不想浪费时间,看完她们自然没什么可说了。”说到这里,季天泽语气中的不耐之意更甚。

听他的意思,是真要去听演奏会了。

钟晚樱有些意外,她侧过头去看季天泽,此刻正在等红灯,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敲点,虽被墨镜遮了上半张脸,但从侧面看去,仍能看到他微皱的眉头。

钟晚樱觉得,他不能大红是有原因的:在娱乐圈里,戴好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尤为重要,可他似乎没办法做好简单的情绪管理。

白瞎了脸和身材。

这场音乐会的主角是陆温侬,很年轻,却已是这一代华人里名气最盛、拿奖最多的钢琴演奏家。

钟晚樱与季天泽坐在前排,季天泽看上去兴致缺缺,钟晚樱倒是听得投入。

她在法国留学之时,也曾有幸听得一场陆温侬的个人演奏,彼时他乡遇华人,觉得颇为亲切。几年不见,台上的人倒是风采不减。

结束的时候,陆温侬演奏了一曲《西风所见》,而后悄然退场。

钟晚樱沉浸在这一曲当中,久久不能回神,还是季天泽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钟晚樱才看向他。

“走了。”季天泽看了眼时间,问道,“你去哪儿?”

他晃了晃车钥匙。

钟晚樱本想说不用送了,却发现这个点打车不太/安全,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回家”二字。

她跟着季天泽下到地下车库,前刻的安静意外被打破。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拍照的咔嚓声。

钟晚樱条件反射,想回头看,可季天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不知从哪儿递出个口罩,低声命令道,“戴上。”

钟晚樱一愣,倒也听话,接过口罩就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两人迅速钻上车,钟晚樱这一看才有些惊讶,约摸有十来个娱记吧,拿着相机一顿瞎拍,还开着闪光,真是不道德。

等开出车库甩掉狗仔,钟晚樱才回过神,身为一名记者,竟然被同行偷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