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 / 2)

翻来覆去,试了许多花招,最终败退在顾皎的弱逼体力上。

累极后, 纠缠着去床上睡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她还是问了, “那高复,为何甚都不问,便杀了你娘亲?”

“也不是甚都没问,还是问了的。”李恒抱着她, 亲着她的额头, “我和娘被宫人引入□□, 以为去见宫妃,未及防备。然后庭早准备了许多太监和宫人,二话不说便将我抱开,把娘绑起来。那高复进来, 问了三句话。电灯可是你做的?你一个人?使的是甚法子?”

“我娘说,是,是我一个人, 用的是磁铁和线圈人力发电。这几句话, 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对答完成后, 高复点点头,便叫人送了火把来,命我父亲去点。”

“我娘诧异极了,便问为何?只因是妖女?电灯可有问题?还是发电的方法不好?后她突然问高复,你是不是也是?”

顾皎睁开眼睛,看着李恒。

“我当时不懂,后来被吓得太过,回家后并不安稳。魏先生陪了我许久,许诺了一定帮娘亲报仇,杀了高复和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待我平静下来,又耐心问了许久,细细揣摩。那几年,他确实做了许多——”

她懂他对魏先生的感情,如父如师如兄。

“并非无迹可寻。”李恒道,“虽然这世间多奇人,也有许多人有奇思妙想。可一个人的奇思妙想,到成为某个足以引起许多人惊异的物品,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鲁班名扬天下,也不单单靠他一人,乃是他之前许多先师将墨家定下来,他才在前人的基础上发扬光大。娘亲便是过于急切,短短几年间做了许多惊人之事,但少了许多铺垫。”

顾皎细想想,懂了。无论古人今人,只便是人,智商的差别便不大。今人能够享受到的许多思想和科技的成就,并非一蹶而就,乃是几千年来最聪明的那一拨人类才智的积累。

“因此,先生在都城里放了些探子,也不做甚危险的事,只收集那些和高复走得近之人的消息,分析他的日常起居和衣食用度。”

不得不佩服,那老狐狸当真是有几把刷子的。

“如此一来,果真发现许多不同之处。那高复封在燕州,燕州虽北,但土地肥沃,盛产大麦和各种杂粮蔬菜,很难得的丰腴之地。然燕州地处东北,冬季漫长,冰封千里。他不喜那处,常年住在都城的府邸里。那府乃他亲绘了图纸修筑,除了有地热和火墙外,夏季另有冰壁。用水也十分讲究,上下水单分,日常起居和燕州习俗无一处相同。每日漱口刷牙,沐浴,单为他配置的衣裳、牙具和香粉下人,便是数百。”

顾皎咂舌,老天爷,这享受真是帝王级别的。科技不够,人力凑完全没问题。怪不得她刚到小庄的时候显摆,他却嘲笑她见识少,她还以为是华丽上不足,原是技术含量不够。

“当然,封地富饶的王爷都可有这配置,然他府中却单使了电。借口乃是妖女所为,他且试试有无祸国的可能,当真是为君王分忧。”

“无耻!”她忍不住骂人了。

李恒见她忿忿不平的模样,道,“是他真无耻,还是你嫉妒了?”

她捶他一下,何必揭娘子老底呢?

“魏先生心知他和我娘有某种程度的关系,只他知我娘底细,我娘却不知他,便吃了亏。他设了一个局,婉转地令他人派死士去刺杀高复,想探底细。不料高复手中有一种武器,十分短小但爆发力极强,当胸射击后,人立刻重伤或死亡。那死士机灵,受了一击后逃出,去了和主人约定的地点。那主人惧怕,未立刻查探,待去的时候,死士已死。剖开他的身体,胸口已成一团稀烂,但骨中夹了一颗比豆粒大的——”

“子弹?”顾皎问,“前头尖圆,后面平的?”

李恒点头,“暗金色,却又非金所制。”

“合金。他手里居然有枪——”顾皎惊讶极了,但马上解释,“我说的枪,不是你们现在所用那种枪,不一样。”

见她果然知晓,他更知无不言了,“此后,高复便自家收养了许多孤儿,培育死士。那些死士除精通拳脚和武器外,随身也佩戴了那般的武器。先生本欲找到物料提供者和工匠,但探子似被盯上,便打消了主意。高复已不能近身,只能另想他法来报仇。”

顾皎当真听得荡气回肠,此番恩怨横跨十来年,影响了好几人的命运,最终的走向却依然不明朗。

她想了想,道,“我这处所知更有限了。本来在实验室写论文——”

李恒眼中一片疑惑,甚是实验室?论文,是文章?

“那不重要。”她了然,“你就理解成在书房写文章好了。本来在写文章,累了,打个盹儿,一睁眼便立在风雪里。我只当是睡着了做梦,或者梦醒了被同舍的姐妹恶作剧,哪知突然奔出来许多马来,说甚小姐跑了。顾青山便冲出来抓着我,见我和他女儿长相一般,硬迫着我做他女儿代嫁。后面便被迫着换了衣裳,又见着你戴了鬼面,画戟上顶个人头出现。”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怕得要死,“我们那儿杀个人都是大事,需得一命相赔,何尝见过这般阵仗?为了保命,只好全都应下来,也不敢对你说甚。”

李恒眼睛里有许多的难过和心疼,只亲了亲她。

她拍拍他,都好了。

“后来,你便都知道了。”

他道,“这般说来,顾青山当真不知?”

她点头,“就我所知,他当真不知我来历。啊,对了,我当日所穿衣裳和现在的不同,按照他的说法,乃是金帐国才有出产。我以为此间技术已能制那些衣裳,也为了混淆身份,便未辩解。他现时怕也只以为我从金帐国来,不知有何目的。后来,他骗我他的真女儿顾皎已死——”

她耸肩,“我是不太相信,便想法子试出来了。和魏先生探出来的差不多,那顾皎现成了温佳禾,借口出嫁去都城,同顾家的大少爷顾璋呆一处。我送了一箱金子给她,又将海婆和寿伯派过去使,还给了一箱子土豆做投资。不知他们兄妹在都城,能浪出什么水花来。只我没预料到高复——”

这般说着,她立刻起身,“糟糕,若是土豆现世,高复又猜着有人过来了,怎办?不能让高复坏了他们的事啊,得立刻写信,防备起来。”

李恒见她着急,将她拉下来,道,“不急于一时。顾璋既在都城求学,想是有野心之人。他既胆大接下了温佳禾和土豆,自然是有处理的办法。你且放心,必不是就近作用。他需得找一家人,靠一个硬靠山。都城乃是高复地盘,他必得想法子去南边,找那姓袁的都督。”

顾皎听他分析,心安了不少。

然一个问题解决,另一个问题又来。

“如此,到底为何让我来此处?”她扯了扯头发,居然和李恒的混在一起,笑道,“难道便是为了遇上你?”

他抓着她的手,揉捏了几下,“说不定,当真如此?”

她早就过了少女天真幻想的时候,但也不愿说出来破坏气氛,只道,“是这般便好了。”

同时,心里还盘旋着一个问题。

这世界,当真是一本书的世界?她又该如何启齿他们都是书中的人物,只为了给读者一段或者浪漫奇幻,或者惊险刺激的经历而特别营造出来的人物?又如何解释她一个真人,入了书中的世界?更有甚者,原本顾皎的命运?李恒未来落凤坡身死的结局?以及,现在被她扭曲了的故事线?

顾皎烦恼得头痛,忍不住咬着衾被晃头,真他娘的无语。烦恼和大山一般,一重更比一重高。

“皎皎,你在恼什么?”李恒疑惑地问。

“没。”她本能地,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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