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她知道王哥的意思,都没有多半分沉吟,便抬步往宿舍的方向走:“我去告诉李老师。”

王哥点点头,不再关注这墙的问题,走到厨房门口,重又将视线转回时雾身上,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时雾,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风实在太大,温度本身又低,时雾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睡裤。风从厨房门口吹进来,冷气直往身上扑,小腹更痛了,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腰都弯下了几分,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

听到王哥问话,她强打起精神,回答道:“没有,我听到动静的时候……”

顾晏沉就揽着她的腰,自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冷意,她这么一打颤,顾晏沉手臂登时都开始发麻。他垂头望望她脸,小姑娘一张小脸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说话的时候眼睫轻颤,眼底疲倦和惊惧混杂。

再一垂眼,便看见她虚虚覆着小腹的手。

大半夜到厨房来找红糖……顾晏沉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眸子一暗,顾不得她还在跟王哥说话,松开环着她腰的手,径自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就往她身上披。

时雾感觉到自己后背突如其来的温暖,话音瞬间被打断,转头一看,顾晏沉正展开拎着件黑色外套,好就等在她身后,仿佛等着她伸出胳膊套进去。

这件外套,好像就是他第一天来时,身上穿着的那件冲锋衣。

旁边这么多人看着,时雾不太好意思就这么穿他衣服,张了张嘴刚想拒绝,眼睛一转,便看到他眼睛里,不容拒绝的坚定。

好像如果她不穿,他都硬要给她套上一样。

时雾一滞,没杠得过顾晏沉,苍白脸颊染上一抹羞赧,乖乖伸出手臂,穿进了袖管里。顾晏沉此生都还没做过帮别人穿衣服的活儿,见时雾这么乖巧地就伸了胳膊过来,唇角一勾,笨拙地将外套套在她身上。

衣服穿得乱七八糟,东扭西歪,一看便知没什么经验。

时雾还没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厨房门口来的纪寒钟,见状不客气地“扑哧”一笑,抬眼望向顾晏沉,便要嘲笑。

可顾晏沉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什么都不敢说了,闭紧了嘴巴,又缩回了墙角处,做回了隐形人。

时雾听见他的笑声,脸颊更红了几分。忍不住伸手将歪歪扭扭的外套拽正,不敢去看别人。

他个子高,衣服也很宽大,穿在时雾身上,都包住了屁股,袖子也一甩一甩的,戏服一样,但看在顾晏沉眼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这是他的姑娘。

他眼底翻涌着一股黑色波涛,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将时雾重又揽入自己怀中,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大掌稳稳地捂在她小腹处。

时雾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小腹处,驱走了凉气,好似痛经都缓解了几分。可是全身僵硬也是真的,她不自觉地挣了两下,没挣开,旁边同学们的眼睛就像高强度的探照灯一样,她不好意思,索性随他去了。

稳了稳心神,她继续回答王哥的问题:“他一翻过来,我就吓得转过了脸,不敢看,只想着跑了,但是我一叫,他就又走了,我也没看清他脸……”

“不过那会儿他骂骂咧咧的,我倒是听清他声音了……”

王哥被顾晏沉和时雾这一对小年轻的互动看得甜腻死人,化作一个柠檬精,正为这甜甜的爱情干杯呢,想着自己女朋友都还不知道在那儿,就听到时雾这么一长串,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哦哦,没事儿,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明天也就要走了,今晚小心一点就是了。”

闻言,同学们一想,心也放了下来。也是,幸亏今晚没什么损失,明天一走了之,这糟心事儿也跟他们没关系了。

见事情落下帷幕,时间也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自己怀中的姑娘越发打不起精神,嘴唇又苍白了一个度,顾晏沉开口赶人:“好了,都回去睡觉吧。”

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干了,站在外面也怪冷的,大家也都一哄而散。林秋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估计是睡得迷迷糊糊脑子不清楚,伸手就想拽住时雾的手,拉她一起回宿舍。

还没碰到时雾的手,就被顾晏沉清清淡淡地拒绝:“你先回去。”

林秋晗“哦”一声,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傻啊,这顾晏沉都在这儿呢,还能保护不好时雾,要她多什么事啊。

这么想着,她便自己转身往宿舍走,想着回去看看郭筱晨跟李老师说的怎么样了,这大半夜,让人睡不安稳。

她这一走,纪寒钟也跟在了身后,拼了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沉哥再揪到。

可人生啊,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才刚一抬步,就被顾晏沉喊住,冷冷淡淡地吩咐:“把抽屉里的姜茶拿来。”

纪寒钟一滞,冲天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应了一声。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呢。

本来还满满当当的厨房,瞬间人走楼空,狭小的厨房,竟然也显得空空荡荡,风也一下子猛了许多,在厨房各种用具上冲撞。

这么一来,顾晏沉捂在时雾小腹处的手掌,就被风的凉意,衬得格外灼热。时雾觉得自己小腹处好像有一块烙铁在烧,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发烫。

她身子稍稍一动,他手掌也随着移动,稳稳地贴在她小腹上,严密合缝地提供着体温。

两个人,寂静无人的空室,时雾此时,发觉出无比的暧昧来。他微微倾身时呼出的热气,都在她耳边打转,化作一缕烟,通过耳道,直往她脑子里钻。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受不住了,挣扎了一下,从他怀里钻出来。

顾晏沉看看她红透的脸颊和耳根,也没像刚刚一样强制地箍住她,随着她的意,顺从地松开了手。走到水池边,拿了烧水壶,接了水,“啪”地一声按下了开关。

做完这一切,他也不说什么话,只靠在桌边,垂眸看着时雾,眸光深深浅浅,只在她身上打转。

时雾被他看得奇怪,索性抬步走到他身边,也像他一样,半靠在桌边,正犹豫着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纪寒钟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给。”说着,他往顾晏沉怀里塞了好几包什么东西,好像是怕待在这儿又被顾晏沉找事儿一样,他马不停蹄地就往出走,一刻都不多待。

顾晏沉捏着手里的东西,慢条斯理地再次喊住了他:“等等。”

纪寒钟苦着脸,转过了头,那表情,感觉都要哭出来了:“又有什么事儿啊,沉哥?”

他那语气,别人听了还以为他叫的不是“沉哥”,而是“爷爷”。

顾晏沉一挑眉,表情丝毫不变,说道:“烧烤的时候啤酒应该没喝完,找一个空酒瓶来。”

纪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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