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一声令下，两人深吸一口气，沉入水里。

泳池的水清澈见底，齐欣憋着一口气，睁开眼睛，水下是一片淡蓝，犹如天空的颜色。由于水里有压强，胸腔受到挤压，会感觉比较闷，肺里的气越多，憋闷的感觉就越强烈。齐欣缓缓吐出几个气泡，憋闷的感觉变弱许多。

一般来说，在水里憋气的时间会比在岸上憋气的时间短，齐欣如果在岸上憋气，憋个两分半钟的时间没有问题，但是在水里，恐怕只能憋一分半左右的时间。

她微微转头，发现关灯就在她旁边，他也沉在水里，四肢静止不动，减少氧气消耗，眼睛睁开，一瞬不转地凝视着她。

四目相对，隔着一片轻柔的水波，一种莫名的悸动蔓延开来。

时间过了一分钟，齐欣开始有点憋不住，忍耐又憋了十几秒，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去，开始往上划，然而她的手却被关灯一下抓住，她被他牢牢抱住，压在水里，浮不上去。

杀人啊！

齐欣脑子里浮现这个念头，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人封住了，有人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唇，渡给她一口空气。肺里的紧迫感稍稍缓解，她看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她的距离特别近，就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肌肤相亲。

四片唇瓣辗转纠缠，与池水融合成一体，轻柔而细腻。

关灯在吻她？

这个念头让她脑子里轰一下炸开，由于受惊过度，她往后一退，猛然呛入一口水，拼了命往上浮，终于把脑袋露出水面。

“咳咳咳……”

可怜的小欣欣再次喝了一口大游泳池的水。

又过了十几秒，关灯才慢悠悠地浮出水面。

齐欣：“……”她已经不咳了，可是面对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关大爷也没有吭气。

两人就这么浮在水面上，仅露出一个脑袋，隔着一米的距离，静静相对。

“你……”她斟酌一番，还是先一步开口，“刚才为什么吻我？”

“怕你憋死，给你一口气。”

齐欣：“……”狡辩，又不是演电视剧，女主角掉水里，男主角游下去，啥也不干，先亲一口，美名曰，渡气救人。

关灯也不管她心里怎么吐槽，划开四肢游到泳池的扶手旁，拉着扶手上岸，边走边说：“你输了，记得欠我一个条件。”

齐欣懊丧无比，干脆翻个白眼，再次沉入水里。妈蛋，竟然输了，那她岂不是又没追到他？好难追啊，关大爷可不可以别再作了，直接答应谈恋爱不行么？

从游泳池回酒店的路上，关大爷的手机响了，当着齐欣的面，毫不忌讳地接电话。

“喂，有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关灯，是我。”

齐欣听到女声，惊诧地转头看着他。在她印象中，他除了跟他大姨打过电话，好像就再也没有跟任何女人通过电话，电话那边的女人是谁？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我知道是你，有事就直说。”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在网上看到很多关于你的新闻，那个齐欣……你和她在一起了吗？”

关灯不冷不热地说：“陆峥嵘，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不喜欢向别人解释我的事。”

陆峥嵘！齐欣睁大眼睛，这个名字很陌生，从来没有听过，她是谁？

“关灯，你还在怪我吗？”

“不存在，没事就挂了，我很忙。”关灯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齐欣跟在他身后，很想询问刚才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又觉得有点开不了口，纠结半天，一咬牙，她还是蛮横地拉住他，质问道：“你说，给你打电话的女人是谁？”这模样，俨然一个吃醋的女人在质问自己男人。

“呵呵。”关大爷笑开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憋着不问呢！突破自我的感觉怎么样？

“你别打岔！”她拍他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给你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陆峥嵘。”他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她叫陆峥嵘，我是说她的身份，她是你什么人？”齐欣跟上他的脚步。

“前女友。”

“啊？”齐欣愣在原地，注视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心底有片刻的茫然。

回到江州时，天上正飘着小雪，路面湿滑，空气阴冷，天寒地冻的。

关灯让保姆车先送齐欣回家，齐欣下车后，他探出脑袋对她喊道：“喂，下周再约。”

“下周没时间。”齐欣回过身，别扭地说。昨晚那个陆峥嵘，虽说已经是前任，但是分手还联系真的很讨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前任。

关大爷看她这醋意满满的模样，又乐了，“下周没时间，你要干什么？”

“回昆剧院上班。”她停薪留职的期限快到了，准备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下周回昆剧院报到。

关灯趴在车窗上，眼睛透亮地望着她，“你干脆别回昆剧院上班了，跟我一起做音乐。”

齐欣不理他，转身上楼。昆剧院是她的大本营，离开昆剧院她更没处唱昆曲，绝对不可能离开昆剧院。

“呵呵。”关灯轻笑两声，“还是放不开。”他收回目光，让司机开车回公司。

刘明轩坐在副驾驶座上，回过身奇怪地问：“齐欣妹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