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候,康熙一躺下,少说也得三刻钟才醒,梁九功放轻了手脚,走到门口,对着迎面走来的小太监悄声说了几句,又折返回来,站在御榻前守着,眼观鼻鼻观心,以防帝王随时需要自己伺候。
那个小太监是他的徒弟,自小带到大的,相当于半个心腹,半个儿子,梁九功自己位置扎眼,一走开便会被人注意,很多事情,都是让这个徒弟去做的。
小太监得了吩咐,左右看看没人注目,吁了口气,脚步不停,又往前走去。
手中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胤禟蓦地倾身向前,神色惊疑不定。
“这消息,可确切?”
来人忙道:“主子,这是梁公公身边的人传出来的,十有八九不会差!”
“遗诏,遗诏……”胤禟皱起眉,喃喃道,“就算皇阿玛召见张廷玉是为了遗诏好了,梁九功他又没瞧见遗诏的内容,却如何就把宝押在了十四身上?”
“主子,梁公公的徒弟让奴才给您带一句话,皇上曾说,诸皇子里,惟有十四,最像他年轻的时候。”
略显阴柔秀美的双眉一跳,胤禟先是一怔,继而狂喜。
“好,好,果然是天意,这会儿十四请求回京叙职的折子也该到京了,我再写一封信,你快马加鞭,务必比圣旨更快抵达甘州!”
“嗻!”
富察府内宅那头,正室夫人他他拉氏,即马齐元配,廷姝的额娘,正抱着外孙,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