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邪祟 大圆子 2830 字 14天前

第13章 鬼迷心窍(一)

迟筵多了一个爱人。

他不记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也不记得对方的身份来历,好像是他回世明市拜访舅舅舅妈的时候认识对方的?

然而这种记忆的模糊感并未干扰他,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些都无所谓了,他们只要在一起就好。

反正至少他还记得爱人的名姓。

他叫叶迎之。

叶迎之。在心里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迟筵就觉得温暖和安全,还有隐隐的信赖。这种信任感是最做不了伪的。

因为家中有人了的缘故,迟筵工作起来也格外有干劲,身边同事都纷纷打趣他精神头看上去好了不少。还有人笑着道怪不得之前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要,原来是早就有了目标就等事成了。

这周末连着五一小长假能休息三天,迟筵准备带着叶迎之去周边郊外自驾三日游。

他拎着买好的菜回家,还没掏出钥匙,门已经打开了,银色的防盗门后面露出男人温柔俊美的笑脸和挺拔的身姿,是迟筵熟悉的样子。

迟筵看见他就忍不住心生甜意,仰起头弯起了唇角,好像有什么丢失的东西找到了、圆满了一般。他想他一定很爱这个人。

男人接过菜,边和迟筵说着话边熟门熟路地向厨房走去,一身普通的居家服也掩不住周身的气质。

叶迎之说他能听出迟筵的脚步声,所以总能第一时间打开门。

迟筵有些记不得这样的日子到底过了多久,似乎并没有很久,又似乎已经地久天长。他望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够了,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平静安稳的生活。

饭桌上迟筵兴高采烈地告诉了叶迎之自己安排的出行计划,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反应。

叶迎之却没有如他预想般笑着说好,反而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一定要去吗?我们在家里玩不也很好吗?”

迟筵的心荡了下去,就像秋千从高点顿时落到了低点。他连续一周用午休的时间查了周边景点和旅游攻略,又定了住宿,对这次第一次和爱人一同旅游很是期待。

“啊,”他笑了笑,努力弯起眼睛看向叶迎之,“当然好了,你不想出去的话我们就在家过节,我放假前多买些菜回来。”

他早该想到迎之他不爱出门的,说到底安排这次旅行也是为了能让对方开心,自然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但即使如此想着,内心深处还是免不了丝丝失落。

叶迎之却又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笑道:“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好不容易放假我们当然要出去玩了。”他肆意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漂亮,眼角微微扬起,黑色的眼眸中似乎含着不尽的情意。

迟筵一时只能呆呆望着他点头,全然忽略了他上一刻那绝不似作伪的犹豫。

迟筵隐隐觉得自从和叶迎之在一起后自己的行为模式改变了许多,有一件之前的生命中每天都会提心吊胆十分担忧的事现在根本不会考虑了。但他却忘了那是什么事。

不过想想也是,谁恋爱和爱人同居之后的生活方式还和单身的时候一样呢?

单就吃饭这一点,以前是每天凑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是在家不用上班也是常常叫外卖,现在有人天天变着花样中式西式地给做,他每天下班还得惦记着买明天要吃的菜带回去,自然是变化很大大不相同的。

他又隐约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也要多做一小份饭出来,可搜索记忆,生命中又实在没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假日第一天迟筵一大早就带着叶迎之出门了,两人都是一身休闲,叶迎之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副墨镜带上,坐在副驾驶位上身高腿长气势十足,比一般明星都有架势。

迟筵坐进车里后故意使坏摘掉他墨镜,探过身亲亲他眼皮,看看手里墨镜笑道:“挺好看的,我都没见你戴过,自己上街买的?”他就是随口一说,印象中叶迎之都很少和他一起上街,自然没什么见他戴墨镜的机会。

叶迎之被他亲得笑着满意地眯起眼,含糊地应了一声:“以前的。”

迟筵一直按照导航开,没想到导航没更新,有一条路正修路过不去,还得原路返回换另一条道。

原路折返的无力感使得满身的疲累酸痛一起涌了上来,他不由小声呻吟一声,看向叶迎之:“迎之我不想开了,你替我一下。”

昨天晚上本身就没休息好,今天早晨起得又早,凭什么他还要开车反而餮足了的罪魁祸首舒舒服服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叶迎之含笑看向他:“怎么了?累了?是我的错。不宝贝你还得再坚持一下。”

迟筵被他一声“宝贝”叫得脸红,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很自觉地继续当起了司机。

叶迎之在旁笑着补充道:“你忘了么,我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

是这样吗?迟筵一时竟有些怔忪,这和他印象中的“叶迎之”好像不太一样……叶三公子怎么可能不会开车呢?因为身体一直太差?

前面一辆车呼啸而过,他赶紧晃晃脑袋,集中精神。

叶三公子是谁?自己脑海里怎么会浮现出这个称呼?迎之他肤色虽然有些苍白,但那肯定是老在家待着不见太阳的缘故,他的身体素质可一点儿都不差,也没见他生过什么病。

可能因为修路的原因,来往运材料的大车很多,迟筵开车不敢再继续分神,也由此忽略了一个明显的疑点——他并不了解这个和他日日同床共枕想要共度此生的男人,他不知道他是否会开车,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游泳、会骑自行车……他到底会什么不会什么,他又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家中还有什么人。

但是叶迎之分明告诉过他——

“我们已经在一起将近一年了。”

住宿已经提前订好,是租的当地民居。小二层楼,分为上下两家,各不打扰,带厨房、小餐厅、客厅和一个卧室,卧室的窗户就正对着湖景,据说是网站活动特价,在这样热门的时候租住一天也只要两百多,十分合适。

他们到目的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多,天光大亮,租的地方有院子,可以停车。他们租的那栋小二层位置有些背阴,但视野挺好,正对着湖没有遮挡。附近类似的二三层小楼还有很多,但看起来自住的少,大部分都是用来出租给附近城市前来自驾游的游客。

因为是节假日,一路走来可以看到外地前来旅游的车不少,想来生意都不错,迟筵租的这家一楼却被一把大锁锁了起来,窗子里面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迟筵接过房门钥匙,对领他们来看房的房主人随口道:“过节生意这么好,怎么不把楼下租出去?”

房主人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子,闻言似乎僵了一下,随即搓手道:“下面正装修。”

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架在外面的一个铁制楼梯,楼梯刷着蓝漆,一些地方漆色都磨掉了。楼梯直接通往二楼阳台,上楼打开门即可进屋。迟筵闻言也没在意,下楼的时候又下意识朝一楼屋内看了一眼,窗子落了很厚的灰,上面还有白漆,因而看不清楚,但依稀能看见里面堆得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