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小甄香一个十三,一个十四,在这个年代就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当然不是马上出嫁,而是要先相看,再订亲,等到真正成亲,估计得十七八岁了。
甄香君如今身怀六甲,不方便远行,就把给贺青说亲的事交给了慕清一起处理,带她来京城相看。
原州太远,贺萧不会一直待在原州,若是贺青嫁在原州,今后离得太远,甄香君照顾不到,不放心。
只是凡是都要先准备好。
未来几年席瑞安估计都会在京城做事,不会再去地方,慕清打算看看京城有没有合适的人,将她的亲事说在京城。甄香嫁在京城,她也能方便照顾。
贺青和甄香一起长大,性子却截然不同。
甄香性格有些天真大胆,慕清刚过来的时候,小甄香可能年纪小不记事,这些年在慕清的教导和宠爱下,性子有些活泼,慕清给她请了武师学武,她也学的很认真。
贺青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是甄家人,却一直姓甄的缘故,性格较为敏感内向,好静不好动。
好在两个小姑娘虽然性格不同,却都是心里有数的姑娘,并不蠢笨,也不一味退让。
慕清知道这个年代女人都不容易,也就在娘家这几年轻省一些,也不掬着她们。
甄香大大方方的蹲身行礼:“见过嫂嫂。”
贺青也过来行礼,斯斯文文:“见过舅母。”
慕清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回到京城,都十分疲惫,席镶的新妇赵氏安排好房间,叫了热水,一家人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都先歇下了。
他们在京城住的房子并不是之前甄博文给席镶置办的那个二进宅子,而是席家人搬离京城时,留在京城的宅子,也是个二进的院子,一下子住进这么多人,顿时热闹起来。
正房是留给慕清和席瑞安在住的,贺青和甄香同住一个院子,席镶和赵氏一个院子,还要留个院子给小厮使女们住。
慕清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席瑞安一大早就已进宫述职,很快他新的职位就下来。
正三品工部侍郎。
这些年席瑞安官做到哪里,路和公厕就修到哪里,从怀安县到通州,再到原州,到了地方先修公厕再修路,同时普及杂交水稻、超级稻和其它高产量农作物,近几年还从两广地区移栽了棉花,又开始普及棉花。
路通了之后,田记商队也将全国各地商品带入当地,促进当地商贸繁荣,席瑞安这修路修公厕之名也出名了,有些看不惯席瑞安升官如此之快的人,还给席瑞安取了个绰号,叫‘公厕侍郎’。
因为席瑞安任工部侍郎后,领的第一个差事,就是给京城修路,以京城为基点,向周围辐射。
其实现在并不是进京的好时机。
当今已经四十七岁,生有七个皇子,大皇子二皇子都非正宫嫡出,三皇子虽是嫡子,先皇后却早已去世,四皇子乃淑妃所出,现在的皇后生的是五皇子,最为受宠的却是贵妃所出的六皇子,六皇子才十二岁。
如今,大皇子二十有七,二皇子二十有五,三皇子二十有二,四皇子二十,现皇后所出的五皇子也已十六,几位皇子都已长成。
而当今早年跟着先帝在马上打天下,身上留下不少暗伤,年轻时不觉的什么,现在年龄一大,暗伤复发,身体如今很不好,这使得皇子之间夺嫡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席瑞安几乎是一回到京城,就受到了各方拉拢,甚至还有表示要纳甄香为侍妾的。
清清怕不是会打死他!
不,清清不会打他,只会想搞死所有皇子!
而且他和岑相才刚刚回京。
当年的岑相一当大多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即使没有被贬的,在京城要么早已边沿化,要么被保守派笼络过去,已经不成势力,当今必然是察觉到如今朝廷保守派一家独大,才又调了岑相回来。
除此之外,估计也是几个儿子闹得太厉害了,当今让岑相回来整顿吏治的同时,也让几个皇子们松松皮。
岑相又是铁杆的保皇党派,席瑞安又是铁杆的岑相的人,绑在一起脱不掉的那种。
岑相回来整顿吏治,搞下去的难道还能是皇帝的人吗?
肯定不会啊,肯定都是要拿下面皇子的人开刀啊,这些已入朝的皇子们全都是下任皇帝的候选人,眼看皇帝身体不好,按照古代平均年龄四十的寿命,四十七岁身上还有暗伤的皇帝好像也没几年好活,皇帝一死,把所有皇子都得罪了个遍的岑相能有什么好结局?
岑相没有好结局,跟着岑相的铁杆席瑞安等人,就更没好结果啦。
想改变如此局面,只能做一件事,让皇帝活的更久,现在蹦跶的越欢的人,到时候都会掉坑。
于是席瑞安在和慕清商量之后,就干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献药。
他前世的后半生都在研究外伤药,因为有慕清从修真界的伤药做基础,虽无法复制出一模一样成份的烫伤药,却在此基础上,研究出很多效果比云南白药也不差的外伤药,有些甚至效果更佳。
这些药方如果研究出来,用在军队之中,效果自不必说,当今本身就是跟着先帝在马上打天下的皇帝,对军队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情怀,对于开疆拓土的热情也十分高昂,只是近几年身子不好,折腾不动了而已。
来到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机会把方子先给朝廷,进京第一件事,就是献药方子,同时还献了半颗药丸子。
为什么是半颗呢,因为还有半颗给岑相用掉了啊。
对于这药的来历,席瑞安也十分耿直,只说:“在怀安县遇到一乡野大夫,那乡野大夫说陛下大德,有我这……”
皇帝把玩着手中如意,表情淡淡的:“这什么?”
席瑞安声音低了下去,叩首道:“……当世农神辅佐。”
“当世农神?”他玩味地一笑:“好一个当世农神!卿倒是确实能称得上一句当世农神。”他语气里问问有些感叹,让人听不出情绪,“继续说。”
席瑞安便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除了赠了这些药方外,还有这颗药丸,当时岑师身体不好,臣便按照老大夫的说法,刮了丹粉给岑公用。”
“这件事岑师不知,微臣当时也不过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