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然看着自己的衫衣袖子,一脸烦燥,哼了嗓:“专挑软柿子捏,她怎么不去找季江影拼命啊?”
司机忍不住从镜中看他。
一进厅门,下人接过他手上的外套。
季江然问:“浅凝呢?”
下人说:“在楼上休息,顾小姐让我们吃饭的时候再叫她,说她想睡一会儿。”
季江然上楼,现在顾浅凝的觉很多,听说孕妇大都这样,整个人会变得懒洋洋的,脾气也会变大。他嘴角浮上一点儿笑,忽然觉得不论她摔东西,还是瞪眼睛,都没有什么了。
推开门进去,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很机敏,听到脚步声,而且确定是他,不等他将人抱上,她已经“呼”地坐起身。
季江然小小的抱怨:“不是睡着么,跟乍尸似的。”
顾浅凝扭过头:“你有什么事?”
季江然行云流水:“一天没见到你,我想你不行啊。”
顾浅凝已经站起身,她没有穿鞋子,就那样赤脚站到地板上。
“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
季江然有一点儿恼:“在你眼里什么才叫有事?”这些天他一直在同家里抗争,季家人不允许她进季家的家门,就算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们也不打算认下这个儿媳妇,豪门的讲究总是那样多。就算不门当户对,至少也要拿得出手,但他们不认为如今的顾浅凝有那样的资格。季江然几乎同家里人翻脸……“顾浅凝,没完没了了是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说,你每一次的感动,每一次由心的微笑,到头来发现不过是一个透亮的泡泡,不仅一戳就破了,还有不堪的真相。一个人要被这样耍得团团转,还要以怎样的心态笑容以对?感恩戴徳?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问我?”
季江然硬是扯出笑,狠狠的:“顾浅凝,我这辈子就跟你死磕了,生我拖着你,死我拖着你,到哪里我都拖着你,有本事你就跟我闹一辈子。”
他开车出去,晚饭没在家里吃。
顾浅凝进到餐厅里,吃了很多,胃里满满的,可是没有力气,也不觉得开心。那种快意恩仇的感觉怎么就变得淡而无味?
季江影早到一步,季江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
这些天他都是这么过,喝醉了再回去,比较容易睡。
季江然打电话追踪到这里来,让侍者加了个杯子。
点着一根烟问他:“什么时候回美国?”
“我碍着你什么事了?”季江影喝得有一点儿多,淡淡的眯着眼,很是狭长。
季江然斜睨他:“是碍不着我什么,不过这回我躺着也中枪了,是你跟段存那二货说了什么吧?”叼着烟感慨:“段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心理脆弱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倒是说了不少。”他是真的爱安子析,只是那爱沉重到连他自己都背负不动。不卸下来,早晚是要崩溃的。可是瞧着段存那样,一定已经卸不了。“他不是心里脆弱,他是为爱无计可施,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