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听他这样问,头脑中浮现的只有四个大字,“无疾而终。”
多年以后她就是这样定义自己和周子桓,其实她一直在想,如果周子桓没有死,她很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说走就走?难道连一点留恋都没有么?
可是,现在面对钟离,隐隐就有些懂了。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对另一个人心存执念,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一切情深都能变浅。同钟离比起来,她实在太浅薄了。她用一年的时间和一个人在一起,然后用六年的时候惦念他。而钟离和另一个女人却有着五年的情份,听他说分了之后亦有两年的时间回不过神来。
难怪他对这件事情心存芥蒂,原来是魔咒。
杯子里的水有些凉了,季节捧到掌心里喝。
被钟离一伸手拿了过去。
男人神情内敛,情绪收得很快。但季节不相信时过境迁,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钟离说:“茶水凉了不能喝。”他给她加了热水,递给她,话题又重新回到先前:“都是过去的事了,用来牵绊现在实在不应该。谁说我不想跟你拍婚纱照的,我现在将什么都想得十分明白。”
季节喝了茶水润喉,否则她怀疑自己没办法正常发声。心里有一丝丝的困惑,为什么听到他的故事会感觉胸闷气短?可到底都是一样的可怜人,或许在彼此的故事里他们充当了相同的角色。
她应了下来:“好啊,订个时间我们去d城。”
两人都请了假,没有自己开车,直接乘高铁过去。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出门,那感觉像度假。一路风景快闪过去,连心情都放松了起来。
季节想吃零食,钟离从行李包里拿出来给她。松软甜腻的沙琪玛,用掌心紧紧的攥成麻花状。
钟离一旁笑她像个小孩儿。
季节不以为意,吃饱了,靠在他的肩膀上看沿路的风景。她坐高铁去d城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从未认真看过两旁的景色,只觉匆匆的滑闪过去,一心以为想要坐车看风景的话也只能坐慢车。那种古老的旅绿皮车,一段旅程要行十几甚至二十几个小时。但回想起来,除了高中时候跟同学一起出去玩,似乎再没机会坐过那样的车。听闻现在已经没有了的。
看得时间久了,眼睛酸痛,不由得闭上休息。
后排座位是个调皮的小男孩儿,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敲打季节的椅背,妈妈拦也不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