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那人手脚极为灵活,迅速爬到我的面前。他抬起头,一张脸鼓胀着,双眼充血,像是被水溺死的巨人观。

我吓得浑身发抖。屋子里黑气弥漫,负能量爆棚,压抑得想吐。

那人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嘴里流出长长的唾液:“尸体马上就要kun好了,你为什么要找警察把它挖出来!你坏了我的好事!”

我认出他的声音,正是当时我暴盲的时候,把我送出山林的那个神秘人。他怎么是这么个鬼样子?!

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他盯着我:“我救你一次,你害我一次,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他又往前探了探,一张脸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

他看起来和野兽一模一样,就是个人形的怪物,血红的双眼凶光毕露,对着我就过来了。

我惨叫一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湿湿的,有人把我摇醒,睁眼一看,是胡头儿、老张和曹元。外面天光大亮,透窗而进,甚至有些刺眼。

我一把抓住胡头儿,想起昨晚的事,吓得说不出话。

胡头儿阴着脸:“怎么了这是,你怎么昏过去了,大傻是怎么回事。”

我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两条腿不听使唤,一个劲的打滑。他们把我扶起来,我紧紧抱着胡头儿的胳膊:“大傻,大傻呢?”

胡头儿和老张对视一眼,带着我出了值班室,我看到大傻趴在屋檐下,呜呜叫着,显得十分不精神,面前摆着饭盆子,里面装着白米饭和排骨,它看都不看,显得食欲不振的样子。

“昨晚,来人了。”我说。

“谁?”胡头儿问。

我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屋前的空地上,那里蜿蜿蜒蜒出现一条动物爬过的痕迹。

第四十一章 护堂教主

在胡头儿的追问下,我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说实话,现在回忆起来,昨晚的经历像是一场噩梦,所有的细节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跟梦魇似的。我一时竟咬不准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从现场来看,大傻的情况不对劲,门前空地又有一条奇怪的爬印,昨晚的事确实是真的。

他们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曹元吓得脸都白了:“埋尸的那个神秘人来报复我们了?”

老张皱着眉,让我把诸多细节再说一遍,尤其是那个人什么样子的。

我形容一遍,说那人就跟泡在水里死了很多天的死尸差不多,不但皮肤雪白,而且周身浮肿,类似巨人观。尤其一张脸更是没法看,五官都扭曲了,两个眼珠子跟红色的小灯泡差不多。

曹元擦着冷汗:“头儿,我要请假,这鬼地方没法呆了。”

胡头儿拧着眉,呵斥:“小年轻怎么一点担当没有,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先当了逃兵。”

老张忽然道:“小冯,你把那个神秘人跟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他说,我的尸体马上就要kun好了,你为什么要找警察把它挖出来。你坏了我的好事。诸如此类的。对了,老张师傅,他说了一个很怪的词,kun,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张凝神想了想:“你知不知道咱们东北有一种处理食材的方法,叫kun,那个字我不会写。柿子,你们都吃过吧。”

我告诉他吃过,不过不喜欢那个涩味。

老张说:“新打下来的柿子不能马上吃,要放在缸里放置在阴凉的地方,用kun的办法放一放,涩味就会下去,它就好吃了。”

我听得浑身发冷,“这个神秘人要吃了尸体?”曹元本来就害怕,听老张说完腿都软了。

老张摇摇头:“吃尸体到不至于。我估摸是这么一回事,那个神秘人需要尸体来做一件事,或者达到什么目的,新鲜的尸体不符合他的条件,必须把尸体放一放,kun一kun,埋一埋。等过了十天半个月的,可能尸体就符合他的要求了,就能用了。”

曹元吓得要回去收拾行李,难怪他这么害怕,今天晚上就轮到他值班了。

胡头儿火了:“你他妈要是敢走,我就直接打报告辞了你。”

曹元苦着脸:“我说头儿,你得讲理啊,再呆下去小命不保。要不然咱们报警吧。”

“报警怎么说?谁信?”胡头儿闷哼哼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跟你换班,我值班,我倒要看看那个驴操的敢不敢再来。他要还敢来我可不是小冯,我他妈敲掉他的脑壳!”

胡头儿看到没有精神的大傻,更是生气,回身进了仓库,时间不长,端着一把猎枪出来。

没想到林场还有这样的硬货。胡头儿告诉我们,这就是一把土铳,杀伤力有限,但真要搏命,也不是白给的。平常怕出意外,这玩意锁在库里,谁也不能碰。如今说不得要干一场大事了。

大家正热火朝天说着,后厨出来一人,正是新来的老厨师。

老厨师蹲在地上,摸着大傻的毛,大傻精神不振,喉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胡头儿过来说:“老蒙,你会看病?”

新来的老厨师是蒙古族的老汉,我们都管他叫老蒙。老蒙道:“这条狗是食物中毒了。”

“呦,你有办法?”胡头儿递过去一支烟。

老蒙笑嘻嘻接过来:“你们放心吧,以前放牧的时候,那里的狗经常吃坏东西,我有办法。”说着话他进到厨房,时间不长端出一个盆子,里面黏黏糊糊不知装了什么。他把盆子放在大傻鼻子底下,然后摸着大傻的毛,轻轻说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蒙古话。

还真别说,大傻竟然低着头,小心翼翼吃着盆里的东西,吃了小半盆。没过几分钟,大傻忽然站起来,跑出去十几米远,低着头猛地呕吐,吐了一地的红色东西,然后又蹲在地上拉屎,也是红色的,隔着这么远都腥臭难闻。

又吐又拉之后,明显能看到大傻恢复了不少,步伐轻快了,也有了精神头。这只狗极通人性,知道拉屎呕吐有味,它径直跑到后院,我们林场驻地后面有条小山溪,它一定去那里洗澡了。

胡头儿乐得眉开眼笑,长舒口气,把一包烟都塞给老蒙。“行啊,老伙计,有一套啊。”

老蒙喊过后厨的侄子,让他去收拾狗屎。他美滋滋揣了烟:“头儿,你们刚才说的我听了几耳朵,虽然听不明白,但大概意思知道。我们老家有个说法,但凡遇到邪门的事,只要洒上狗血鸡血,就能镇住。”

老张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最好是黑狗血,更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