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只有王者才会有这样的威力。
耳旁响起瓦谢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响,我能感觉到他的手也在激烈抖动,心念中银狐居士忽然惊疑了一声:“这是什么,难道是打狐印?”
他惊疑声一起,瓦谢里反应极快,他呵斥了一声:“什么人?哪来的阴神?”
银狐居士呵呵笑笑:“我是你爹!”
我坐在地上,无法抬头,冥冥中就感觉到头顶白光一闪,随即是猛烈一击。应该是银狐居士和瓦谢里的相击,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一击持续了大概几秒钟,我被上面的冲击波当即击飞,飞出去能有一两米,摔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气。
有什么东西摔在我的旁边,发出“吧嗒”一声,黑暗中用手去摸,应该是龙骨,但是摔成了两瓣。我暗暗叫苦,这东西怎么了,这么不抗折腾,刚才银狐居士和瓦谢里斗法导致了它的损毁?
两瓣它也是龙骨,我赶忙揣在兜里,刚想招呼银狐居士,忽然头顶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百会穴钻了进去,感觉一股气直溜溜地往下窜,一会儿就到了脊背,顺着脊梁骨继续往下走,既疼又痒又麻。
我疼得呼吸都困难,一咬牙就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在心念中招呼我:“小金童,小金童……”
我呼吸困难,慢慢醒来,后背的疼痛倒没了,而右手则疼痛难忍,尤其是手掌边缘,就跟火烧了一样。
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我在心念中回:“银狐教主?”
他长舒了口气:“你什么感觉?”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脊柱,然后一路跑到我的手掌,疼死我了。”我还没说完,银狐居士倒吸口冷气。我后背一麻,他在窜我身上的窍,这种酥麻一直延伸到我的右掌。
好半天,银狐居士喘了口气:“乖乖,乖乖……”
“怎么了?”我赶紧问。
银狐居士道:“打狐印跑到了你的身上,唉,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赶紧问那是什么,银狐居士没答话,而是说道:“瓦谢里已经死了。”
我长舒一口气,最大的担忧解除了,全身一股劲全泄了,我躺在地上半天没动地方。
这时想起外面的许哥,我赶紧道:“坏了,许哥被瓦谢里下了什么东西,他得了传染病。”
“把这里的灯打开,咱们找一找,这里是瓦谢里的老巢。”银狐居士说:“应该有相应的解药。”
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开关。这个开关竟然是手闸,往下使劲一拽,嘎吱一声,屋里顿时大亮。我惨叫一声,眼睛在黑暗中时间太久了,陡然遇到亮光,一时间刺疼无比,什么都看不见。
我蹲在地上,捂着眼,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恢复视力。我眯着眼四下里看着,这一看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屋里堆满了死尸,能有七八具的尸体,都是最近才死的,看上去并没有腐烂多少。这些死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竟然还看到有个小孩子,他们的脸色都铁青得吓人,浑身都是伤,尤其是脖子处,血肉模糊的,像是被什么给咬了。
在屋子中间,还有一堆无法形容的东西,像是把蛇皮整个剖开,摊放在地上。从里面散发出强烈的腥臭,浓郁到整间屋子。
“这,这是什么?”我看得手都哆嗦。
“不认识了?这就是瓦谢里。”银狐居士道。
我揉揉眼,难以置信,如果说瓦谢里长着蛇鳞,我可以理解,也能想象到。但是现在,地上只有蛇皮而没有人,这就太奇怪了,瓦谢里哪去了。
我说道:“这里只有皮啊,他人呢?”
银狐居士说:“不知道,刚才他搏尽全力要打开龙骨,就在打开的这一瞬间,我雷霆一击要了他的命,然后这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别说肉身了,连魂魄都不知道哪去了,真正的灰飞烟灭。估计是龙骨爆开的一瞬间,要吸收大量的能量,这小子就成了咱们的垫脚石。”
我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墙上都是用鲜血画出来的龙图,满墙都是,有中国龙,也有西方的恶龙,笔法稚嫩,可画出来的龙却极其狰狞,充满暴戾,看得心里这个不舒服。
瓦谢里还真是个变态。不过从这儿也能看出一件事,他寻求龙骨不是一时起意,应该是研究了很长时间,而且能看出他对龙有一种骨子里的疯狂信仰。
我看着满地的尸体,大概猜出来是怎么死的,他们应该都是瓦谢里的牺牲品。这个二毛子,就是个疯子。
我忍着恶臭,小心翼翼不去踩地上的蛇皮,简单把这里查了一圈,这地方应该是日本人当时的办公室,有很多档案柜,可都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我也没心情细细去研究。
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我实在忍不住,从屋里出来。
到了外面,看到了拴在柱子上的许哥,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我焦急地问银狐居士,能不能想办法救他。银狐居士让我稍安勿躁,他一股旋风到了许哥近前,然后阴神进入了身体。
我焦急地在等待,好长一段时间,银狐居士的阴神飞了出来,对我说:“他的身体里确实被下了东西,到底是不是传染病我也不太清楚,下在他的左臂里,整个左胳膊已经全是了,现在正在向其他地方蔓延。我封住了他的血脉,暂时毒素出不去,可时间不能拖久,必须要尽快求医。他一会儿就会醒来。”
我等了片刻,许哥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脸色苍白的可怕。
我赶忙道:“许哥,你没事吧?”
许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小冯,你……瓦谢里……”
“他已经死了。许哥,我家老仙儿刚才查过你的伤势,你的左臂确实被他下了什么东西,正在向全身蔓延……”我说到这,许哥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继续道:“不过我家老仙儿已经封住了左臂的血脉,毒素暂时出不去,但是我们要尽快出去求医,不能耽搁!”
“你先把我放下来。”许哥说。
我过去小心翼翼帮他解开,许哥脚下虚浮,正要摔一跤,我赶忙去扶,他躲开了:“小冯,安全起见你现在不能碰我。”
我点点头,退后一步,许哥把衣服脱下来。我这么一看,果然触目惊心,他的左臂长满了类似毒蘑菇一样的东西,像是烂菜花的头儿,颜色特别深,呈深紫色,我看了一眼就差点吐了。
这些毒蘑菇一样的东西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左上臂上,眼瞅着就要到脖子了,可没有进一步发展,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条看不见的界线,挡住了这些东西。
许哥虚弱地说:“小冯,谢谢你家老仙儿了。”
“许哥,我们得赶紧出去,你实在是拖不起。”我说。
许哥看看我:“小冯,你会不会用枪?”
“啊?”我赶忙说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