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她乱说话,他定定看着她,眼睛里有些许警告。
语琪笑了,她根本没理会那个老师,直接目不斜视从他身侧走过,然后把批好的作业放在沈泽臣手边,冲他轻眨了一下右眼,面不改色地撒谎,“刚收上来的,老师。”
他淡淡嗯一声,天衣无缝地接上她的谎话,“放那就好,你回去吧。”
语琪也不再说什么,微微一笑后对他无声地做了个睡吧的口型,然后用端庄又正经的乖学生语调道,“老师再见。”
沈泽臣:“……”
他看着她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补觉,便发觉旁边还没走的同事正看着自己。他动作一顿,侧过头,有些疑惑地微挑眉梢。
那个同事呵呵一笑,“还是小沈老师你有办法,那小霸王也就在你面前还听话点儿。”
沈泽臣一愣,微微垂下眼睫道,“还好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伸过手翻了翻她批过的那堆作业。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将他打勾的手法学了个□□分像,一眼望去,就连他都以为是出自自己的笔下。
那同事觉得他是谦虚,仍让他讲讲是如何驾驭这些富二代的。
沈泽臣望了望那堆作业,缓缓将最上面一本的封皮合上。
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那匹野马是连纪总也未能驯服的,他更不曾试图驾驭,是她自己踱步而来,低头将缰绳放在他的掌心。
同事觉得有些扫兴,不再与他搭话,而沈泽臣也沉默下来,他执起那支她还回来的红笔,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片刻,最终仍是若无其事地将它放回了一旁的黑色笔筒里,不再去看。
……
那天之后,纪语琪几乎每次课间都过来,然后在上课前一分钟离开,至于午休时间更是赖在办公室里一步也不出去,没过几天,那个空办公桌便成了她的专属座位,上面摆满了她的笔筒、闲书、水杯等等个人用品,像是这个办公室里多出了第四位数学老师。
沈泽臣拿她没办法,只好在两个同事愈来愈好奇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解释说他与纪总认识,便顺带关照一下他的女儿。他这么说的时候,纪语琪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满含深意地看着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手中的笔一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