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月经是几号来的?这个月都几号了,她来月经了吗?
这时候她忽然惊悚地发现,这个月她的月经已经推迟了很多天了。而她的眼神很无措地乱转着,不经意间落在了洗手池旁放着的一个小盒子上。
不会吧?
何苗咽了咽口水,一边照着使用说明一边把验孕棒拆开用了。几分钟后看到结果,她整个人都从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到了晚上,冯照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已经将近12点,何苗早躺在床上睡着了。冯照纬澡也不洗脱了衣服就泥鳅一样钻进被窝里,过了几分钟,当仁不让地把何苗弄醒了。何苗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也像一条泥鳅一样被冯照纬扒得干干净净,男人像三明治一样压在她身上,一颗头钻到她胸前,她忍不住战栗。
当时何苗还有点迷迷糊糊,就这么由着男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当她的腹部渐渐地感受到某种硬邦邦的威胁且这种威胁正蓄势待发地想要将她攻城略地时,她按着男人的额头把他整张脸都从靡靡之中拉扯了上来。
冯照纬的眼里还灼着浓浓的情,他揉着女人的身体尽量让她舒服,声音连哄带骗:“走了这么久了我太想要你了,你呢,想不想要我?嗯?”
他的动作在她身上经历过无数次历练,总算摸索出她每一处兴奋点。所以现在的撩拨对冯照纬来说根本就是举重若轻,他能很轻松地找到一招毙命的办法。
可在这一招之前,何苗啪地一声开了灯,冯照纬眼前蓦然一亮,何苗手举了根东西给他看,他眯了眯眼睛,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身体猛地紧起来,然后在确认了眼前那两条杠以后,又瞬间松了下去。
何苗当时也是这么紧了又松的。她把验孕棒交到冯照纬手里,耀武扬威地命令道:“你给我——起开。”
冯照纬起开了,仰躺在何苗旁边,拿着那根验孕棒看了又看。
何苗心想她这时候不威风那她什么时候威风啊,于是紧接着她就颐指气使地对冯照纬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要什么都听我的啦,我让你早点睡觉不许那啥你就早点睡觉不许那啥,而且再也不准趁我洗澡就偷偷溜进来,还有早上,你上班就上班,不要总在上班前那啥行不行?我现在不能随便那啥的,你给我注意着点。”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还没说完呢,脑子里就又冒出许多规定。除此之外,还有那啥的地点,她发现冯照纬自从开了荤以后就越来越不像话,好像他是不受地点的控制的。卧室里当然可以,然而书房也可以,客厅也可以,厨房居然也可以。
不过现在不行了,何苗哼哼唧唧地说着这不可以那不可以都不可以。还没说完呢,就听旁边男人打断了她:“苗苗——”
何苗一顿,起了半身指着冯照纬的鼻子说:“还有,不能打断我。谁允许你插嘴啦?”
冯照纬没理她,眼睛还盯着那两条杠,继续把那句话说下去:“结婚吧。”
何苗愣住了,然后她又默默地躺了回去,片刻过后,嘴边止不住扬起一抹笑。
“好啊。”
躺在旁边的男人也勾唇笑了笑,终于放下验孕棒,从床上撑起半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何苗,忽然压着声音说道:“你提那么多无理的要求,我暂且没法答应你。而且在这之前,你得给我说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插嘴了?”
“嗯?”
何苗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看着冯照纬这副老狐狸的嘴脸就觉得他接下来准没好话。
果然,他说:“我什么时候□□嘴了?嗯?你倒是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插、过、你、的、嘴、了?”
何苗:“……”
老狐狸:“不过,既然你都这么提了,我觉得非常可以试试看。”
何苗:“……”
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而且现在不仅她是个孩子她肚子里还新着床了个孩子呢。
何苗欲哭无泪又羞愤难当地去自己睡自己的觉了。
至于结婚的事,全权交给冯照纬去打理了。何苗什么也不用管,只要负责动动嘴皮子,这不好那不好,换。这喜欢那喜欢,买。由于何苗的肚子已经开始记月了,怕赶不及要显怀,所以婚礼的事情稍微办得有一些仓促,订婚的仪式很急地排在前面先过了,紧接着马上又挑了个好日子,把结婚的事也敲定了。
请柬发出去的时候,钟意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过来,把何苗骂了个狗血喷头。何苗嘿嘿嘿干巴巴地笑着,“奉子成婚我也是没办法的呀,那个,你的伴娘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另找一个呗。”
“对不起呀,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故事情节居然是这么发展的。”
钟意对着空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算了算了,既然你当不成我的伴娘了,那就我来当你的伴娘吧。反正这种事都差不多的,你需要什么都告诉我,我来帮忙。”
“好的好的,小意你可真好。”
“哎,那有什么办法?我和余润朗排队排了这么久都没等到满意的酒店,你和你那冯照纬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插队了,看来权势滔天对结婚订酒席也是非常管用的。”
到了婚礼当天,钟意打着十二万分的饱满精神,给何苗又是当牛又是做马,有这么一个任劳任怨的伴娘,整个需要伴娘的流程都走得十分顺利。到了要换衣服出去敬酒的时候,在后台,钟意帮着何苗解她婚纱上的绑带。这婚纱看着简单,其实穿起来很复杂,一整个化妆团队再加几个伴娘一时之间都没法帮何苗把这婚纱脱下来。
后台的门在这时候被人推开,钟意最先抬头一看,做了个拦他的手势,“新娘准备换衣服了哦,新郎暂时回避一下吧。还有,现在时间紧迫,新郎也得赶紧去换衣服了。”
冯照纬站着没动,仿佛看不见钟意的人又听不见钟意声音的样子。钟意了然,有点无奈地招招手,示意后台里所有闲杂人等都跟着她,“好吧好吧,我们先出去,给你十分钟。”
霎时间人潮涌动,人群一窝蜂地走了出去,整个后台顿时只剩下新郎新娘两个人。
何苗婚纱铺地不方便走动,她像朵盛开的白百合一般站在那儿,婚纱背后的绑带已经松了一些,抹胸的位置也跟着松了下来。何苗得用手臂夹着婚纱才能防止它重重地滑落,她的胸前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更加起伏,如此好景致,冯照纬却只略过一眼,此时此刻,他全部的目光都落在面前这女人的脸上。
冯照纬闪动着眸光,大脑明明没有发出指令,可他的双腿却像受到了那朵白百合的蛊惑一般向她走了过去。终于站定在她跟前,何苗得微微仰着脸才能看到今日格外挺拔的男人的眼睛。她笑了笑,声音软软,“你想干什么呢,我的新郎?”
男人心中猛地触动,仿佛是深深体会到这一刻有多来之不易,所以他才不可抑制地滚了滚喉结,眼眶瞬间发酸。
刚才在外面进行的那些所有仪式,他都觉得自己宛如踩在云里踏在梦里一般,好像只有这一刻,所有的感觉才真实地传达到了他的骨血精髓里,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是想通过这样激烈的方式告诉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管血液,每一颗细胞——
“我想抱抱你,我的新娘。”
冯照纬长臂一揽,即刻将何苗揽进了怀里。这个他们曾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更神圣的含义。
拥抱她吧,紧紧地拥抱她。他的心脏这样喊着。
后台的门倏忽被推开,外面的世界嘈杂纷纷,宾客说说笑笑的声音,推杯换盏的声音,司仪被话筒放大的声音,还有闯进后台来的那群刚被他赶出去的化妆团队和伴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