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冷声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莲池,衣摆在空中荡出一条决然的弧线,旋即消失在胡桃色的拉门之后,岳凌兮直直地望了半天,不由得轻咬粉唇,姣好的脸蛋上现出些许无辜和茫然。
反省什么?
另一边,楚襄已经回到了殿内,闻讯赶来的薛逢春见他满脸不豫,边上又没有岳凌兮的身影,立时暗道不好,但又不敢贸然相劝,只能借着请罪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
“奴才失职,未曾注意到修仪在外等候觐见,是以没有及时通报,还请陛下降罪。”
楚襄不耐地挥了挥手,道:“去宜兰殿拿两套衣服过来。”
薛逢春何等精明,听到这话就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于是不再多言,屈身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开了玄清宫。
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
忙碌了大半天,在上朝、议事、批章这些繁冗的事情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时辰,楚襄都无所察觉,偏偏把岳凌兮单独扔在那里的一小会儿显得无比漫长,待薛逢春把东西送过来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莲池,谁知甫一进门就愣住了。
人呢?
楚襄在轻烟弥漫的池水中梭巡了片刻,最后才在一片宽大平坦的莲瓣上找到了岳凌兮,她趴在上面睡得正熟,粉颊上隐约可见几条浅浅的印子,想是被叶脉的纹路压出来的,呼吸律动之间两团丰盈在水下微微起伏,呼之欲出。
怎么这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楚襄眉头微蹙,绕过池子边缘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只听一阵哗然轻响,细密的雨帘沿着凝脂雪肤滴落,连带着也弄湿了楚襄的衣袍,他却无暇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怀中这朵出水芙蓉所吸引,一时竟迈不开步子。
虽说两人夜夜共枕,他对她的身形轮廓总会有个大概的掌握,可如今完全袒露在眼前又是别样的感觉。
纤瘦如她,竟也不输他人分毫。
一颗硕大的水珠忽然从锁骨滑了下来,冲上高耸的雪峰,然后停在红蕊上不动了,盈盈颤颤,直击眼球,刹那间楚襄只觉血液中有电流窜过,全身都麻了,差点抱不住怀中娇躯,偏她又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那双惺忪的睡眼。
“……陛下?”
楚襄微震,所有遐思瞬间回笼,旋即将她放落在地,右手一扯,黑色薄缎扬起层层叠浪,转眼就把玲珑娇躯裹了个严实,后摆轻曳一地,露出不合尺寸的长度,显然这是楚襄平时沐浴穿的衣袍。
岳凌兮拢着前襟站在他面前,神智还不甚清醒,开口却道:“陛下,我错了。”
楚襄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眼下浮着淡淡青影,精神也不太足,似乎是夜里没有睡好,刚才只眯了一会儿就被他从池子里弄出来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教他如何忍心再对她疾言厉色?
见楚襄不说话,岳凌兮也就没有再吭声,眉眼低垂,俨然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只是花砖漫水渐渐冰凉,她赤着玉足有些站不住了,便悄悄地并拢了一些,孰料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下一秒,楚襄蓦然伸出铁臂托住了她的臀,将她微微抬离地面抱在胸前。
这种动作甚是耗费臂力,岳凌兮唯恐他伤了筋骨,一时情急不由得低叫道:“陛下快放我下来——”
楚襄不理,径直走出莲池,等回到寝殿之后才把她放在龙榻上,然后掀起锦被盖住她,道:“再睡一会儿。”
岳凌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该吃晚饭了,便轻轻摇头。
楚襄也没有坚持,只低声道:“今日上朝我已命人将黎瑞关入刑部大牢候审,裴昭在这方面是把好手,相信很快就会有收获。”
他以为她是因为此事夜不能寐?
岳凌兮愣了片刻,然后从被窝里爬起来坐直了,腰间束带微松,露出一片雪白深壑。
“陛下,我并没有忧心此事。”她顿了顿,垂下长睫慢吞吞道,“宜兰殿中卧榻宽敞,地龙火炉一应俱全,可我总觉得不如陛下龙躯暖和,夜半醒来手脚冰凉,亦不知该往何处放……”
说白了还是惦记着那二两肉!
楚襄气得笑了,抽手将她抱进怀里,然后一语不发地盯着她,她老实了一会儿,见他不动,便假模假样地伸手去圈他的腰,故意蹭过腹间肌肉之时他分明听到了极细的喟叹声,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的满足。
还道她也是思念难耐才眼巴巴地跑来玄清宫找他,原来都是错觉,堂堂一国之君竟沦落到以色。诱人的地步,实在教他无奈。
楚襄叹了口气,知她能表达出依赖之情已经甚是难得了,到底没法再跟她置气,索性解开衣袍由得她摸,她眨了眨眼睛,见他并无异色才放心地把手伸进去,从腹部摸到肋骨,最后环住他的颈子轻轻地舒了口气。
“陛下莫再恼我了可好?”
楚襄斜眼看她:“以后可还往前冲了?”
“不冲了,我以后都听陛下的。”岳凌兮娇柔地摇了摇头,说完还一搂他的腰,仿佛对这具身体极为不舍,“陛下,我们还能不能像在武陵城那样?”
她的声音绵软如絮,透着无上的渴求,令楚襄心潮汹涌难止。
相识至今,她从没向他提过任何要求,难得有这么一回,希冀的亦是他所求所愿之事,他又怎会不答应?
“好。”
楚襄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神色淡淡,眸底却是温情翻涌,岳凌兮听完这话娇容显见舒展开了,倦色亦如水波觳纹渐渐散去。
“那我就先回宜兰殿了,陛下。”
说完,她拧过身子准备下榻,龙纹黑缎从膝头滑至两旁,露出一对洁白如玉的腿,纵有疤痕缠绕,却令楚襄生出无限遐想,心里那簇细小的火苗蔓延成熊熊烈焰之时,他骤然扣住她的腰,将她重新压回了床上。
“不,我们今晚在这儿睡。”
话音刚落楚襄就把她的手压过了头顶,细密如雨的吻从眉眼一路往下,滑过颈间再到锁骨,最后停在了若隐若现的雪峰之间,他却忽然停下了,抬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眸中火光似要将冰肌玉骨都灼透。
她平日爱穿浅色,在他身边晃悠的时候就如一弯云烟绕溪流,清隽灵透,如今穿着他的衣服,深浓墨色竟衬得她无端的妩媚,一眨眼,一咬唇,皆是勾人心魂的美,他本就难以自持,一想到薄薄的丝缎之下她片缕未着,身下便又越发火硬。
“兮兮。”他亲了下她的唇,“给我。”
岳凌兮愣了愣,下意识地去摸他腹下三寸,在了然之中轻声道:“小襄襄好烫。”
楚襄现在已经顾不得她究竟看了什么淫。书艳画,而小襄襄这个词又是哪个该死的教她的,只是伸出手包住了她的柔荑,一同覆在自己的火硬之上,尔后哑声道:“他是很烫,你帮帮他可好?”
“好。”她乖巧点头,旋即开始上下滑动,可眨眼间就被他强行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