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颔首称是,事后准备了应急的药膏还有各类草药叫人快马加鞭给杨隐之送过去,才叫人送出去,清漪想起慕容定来,慕容定那副哀怨的模样在她眼前浮现,她颇为哭笑不得,又叫人回来,另外准备了一份给他送过去。慕容定是出轵关,和出潼关的慕容延不是一条道,但是这些东西好歹都用得着。
清漪叫人准备慕容旻的祭祀事宜。这些事,清漪也不太明白原先慕容定这里的规矩到底是什么,就叫兰芝去向卫氏打听,卫氏伺候了韩氏那么多年,肯定也知道里头的门道。谁知道兰芝去了没多久,就铩羽而返,兰芝回来对清漪连连抱怨,“都已经给她说了好多好话,塞了好几块金子了,这人就是说娘子只管半就好,这到底是甚么意思,只管收东西,不管说话。这人怎么能这样!”
清漪安抚了一下她,也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不说就随便她吧,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清漪沉吟了一下,既然从卫氏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么就照着自己之前的规矩办就是了。
清漪叫人去准备,问明白慕容旻生前是好道还是好佛之后,令人请高僧过来。到了慕容旻忌辰那时,佛音缭绕,周边是鲜花簇拥。
韩氏到的时候先是愣了愣,而后眼圈有点红,擦了擦眼角,“自从他走了之后,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每年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我给他烧些东西过去。”说罢她转头看向清漪,“六娘有心了。”
清漪摇摇头,“这是分内之事,阿家言重了。”
韩氏摇摇头,她过去点了一柱香在慕容旻的牌位前的香炉里插好。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一场弄得夜里才散去,清漪回到房内,有人送上一封信,清漪伸手拆开,倒吸了一口冷气,信件是杨隐之让人送来的,上面写到军中已经开始有瘟疫流行,但是上面却将这个消息死死压住,他现在人在洛阳城内,城内物资缺乏,请她再多弄些药过去。
清漪读完,冷汗涔涔,待到放下手里的信纸,才惊觉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她呼吸急促,过了好会她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嘴唇抿紧,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兰芝不明所以,只知道清漪看了杨隐之的信之后就很焦急,她忍不住问,“娘子,这怎么了?”
清漪哪里能把这种大事告诉她,只是摇摇头,但是她的眉头还是紧蹙的。清漪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往外头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已经全黑了。
“夫人还在家里么?”清漪侧首问。
“好似已经回丞相府了。”兰芝答道。
清漪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过了好会,她一咬牙,“走,我去丞相府!”
兰芝大惊,“六娘子,这会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去吧?再说了,这时候去,丞相说不定会生气……”
话语未完,清漪直接转过头来,双目直视兰芝。那目光锐利如刀,看的兰芝身上一颤,吓得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清漪收回目光,她看了外头一眼。外面暮色沉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过了会,沙沙的声响传来,竟然是雨滴的声音。
“准备一下,我要去丞相府!”清漪说完,直接抬脚就到了外面,一阵夹杂着雨水湿润气息的冷风迎面吹来,这股寒风叫兰芝都忍不住颤了下,连忙叫侍女取来披风,追上去给清漪披上。
上了马车,车夫得了吩咐马鞭一甩在空荡无人的大道上奔驰的飞快。此刻夜禁已经开始,有巡逻的兵士听到有马蹄声响追过来看,怒喝“眼下已经宵禁,何人敢在这个时候驰马飞奔?停下!”
车内传来女子一声叱喝,“继续往前走,天塌下来,我撑着!”
马夫闻言,手里的马鞭重重打在马的臀上,马吃痛撒开蹄子向前跑去,追上来的士兵哪里能敌得过这畜生的横冲直撞,生生的被逼的退到两边,在后面追赶。
马车到了丞相府,清漪直接从车上下来,此刻丞相府大门紧闭,门前只有两列安放武器的戟架。清漪手拢在袖中,一咬牙,“妾杨氏求见大丞相!”
女子的清喝引来门内看门人的注意,马上有人把消息给送到慕容谐那里,慕容谐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和韩氏一块,韩氏也跟着一愣,随后胳膊肘捅了捅他,“六娘这么晚了过来,恐怕是有急事,你快些过去,别耽误了。”
“都这么晚了。”慕容谐蹙眉,“有甚么事明日不能来的?再说我和她见面有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