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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省大学里,刚刚下课的王宇峰和同学一起回到宿舍。之前他的课余时间除了打工就是照顾养母,每天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使。现在养母被亲妈接走了,他顿时轻松了不少,晚上有时间复习功课了,周末也有空出去当家教。
养母不在身边虽然轻松,可心里却十分惦记,怕养母人生地不熟的呆的不自在,也担心会增加亲妈的负担,平时只能打打电话发发视频,以慰藉思念之情。
好容易到了寒假,离养母到明江已经三个月了,王宇峰坐火车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明江。出了火车站,等在车站外面的赵艳秋一把将王宇峰抱住了,激动地脸都红了:“儿子,你可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王宇峰腼腆地笑了笑,将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解下来围到了赵艳秋的脖子上。赵艳秋也没谦让,美滋滋的享受着儿子的关心,搂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们先去如意观,然后再回家。”
王宇峰知道上次陪母亲一起到江省的漂亮小姐姐是如意观的观主,以为赵艳秋去如意观是为了还愿,并没有想太多。
此时的如意观一个改成医疗室的侧殿里,邢春华趴在病床上,从腰部到腿上扎满了银针。简洛书正坐在床边轻轻捏着其中一根银针,将体内的混沌之气灌入银针,又顺着银针钻入邢春华的体内,修补着受损的脊髓。
邢春华当初伤着了脊柱导致瘫痪,当年骨折的部位进行了手术,但后续的治疗没有及时跟上,所以才导致一直瘫痪在床。
赵艳秋把邢春华送到如意观以后是国医圣手张全勇接手治疗,只要采用针灸和按摩的方法。邢春华自从瘫痪后一直是养子王宇峰照顾他,虽然王宇峰是个半大的小子,但照顾养母十分细心,每天坚持两次按摩,课间跑出来替邢春华擦洗翻身。瘫痪四年了,可邢春华一个褥疮都没得过,腿部的肌肉因为坚持按摩的原因也萎缩的并不严重。
邢春华外部的问题不严重,麻烦的是枯萎的神经。从张全也勇的评估来看,至少要坚持一年的针灸才能站起来,若是想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起码得两年。一听说还能重新站起来,邢春华都有些不敢置信,但简洛书却觉得有点太慢了。
对此张全勇表示,萎缩的神经得靠针灸一点点刺激才能渐渐的有感应,要是想好的快点,除非用灵气滋养神经。
简洛书表示,她虽然没有灵气,但是她有混沌之气和符纸啊。针灸的事她帮不上忙,但她可以奉献符纸和一点点的混沌之气啊。
趴在床上的邢春华已经习惯了每天这样的治疗,起初一根根银针扎进去她毫无知觉,可如今她能感觉到每次扎针时的微痛和一股奇异的凉气在腰部游走的感觉。正常人或许会觉得这种感觉十分难受,但是对于邢春华来说却是一种充满了希望的喜悦。
正在邢春华享受着这种喜悦时,赵艳秋美滋滋的推开门把王宇峰推了进来,喜气洋洋地喊道:“春华,你看谁回来了?”
王春华睁开眼睛,正好和满脸惊愕的王宇峰四目对视。
王宇峰看着背上贴满了符纸、腰上和腿上扎满了银针的邢春华觉得十分懵逼,这是个啥造型啊?
第70章
邢春华看到王宇峰回来了惊喜的撑起胳膊,王宇峰清楚的看到邢春华的腿微微挪动了一下,顿时惊喜的扑了过去,看着那两条明显结实许多的腿激动地问道:“妈,你腿有感觉了?”
“多亏如意观的张大夫,天天帮我针灸治疗,还有简观主的符纸特别管用,一贴上就感觉到有气流在身体里游走,把我的筋骨都给我疏通开了,我在这治疗了三个月了,他们一分钱不要,都是免费的。”邢春华伸手拉住了赵艳秋的手:“还有你妈妈,天天推着我来如意观治疗,从来不抱怨一句。”
赵艳秋乐呵呵地说道:“有啥好抱怨的,有个能一起说话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宇峰已经高兴地不知所措了,上前冲着张全勇和简洛书就鞠躬,语无伦次地说道:“”“感谢张大夫,感谢简观主,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要不我寒假期间就来你们这义工吧?我可以帮你们扫院子,招呼香客,做饭做菜我也会,干活什么的我都行!”
简洛书迟疑了一下,其实道观里倒是不缺干活的,他们的鬼员工现在都有几十号人了,下面还有一批排队等着招聘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道观里的活人确实是少了点,要不就让他当个义工吧,好有点鲜活的人气。
“行吧!”简洛书点头同意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王宇峰腼腆地说道:“计算机系的。”
“会编程吧?正好我们有个如意观要做一款app,你去帮忙吧。”简洛书说着打了个电话:“庆哥,到张大夫这里来一趟,我找了个义工帮你打下手。”
几分钟后,带着一顶黑帽子穿着格子衬衣的庆哥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王宇峰:“这就是那个义工?头发居然这么茂密,还没毕业吧?”
王宇峰一脸震惊地看着庆哥,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这不是前些日子日夜不休连续工作了三天最后猝死的行业大牛陈庆嘛!之前陈庆还去他们学校演讲过,王宇峰对他印象特别深刻,在知道他的死讯后还难过了一个星期。
看着王宇峰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已经习惯这种肤色的赵艳秋赶紧替他回答了一句:“他是江省大学的,今年才刚上大二。这放假刚回来,一下火车我就给接过来了。”
“江省大学,我之前去过。”庆哥朝王宇峰招了招手,和善地笑了笑:“行吧,我们就当做个好事带个实习生了,你先和我去熟悉下办公室,明天直接过来就行。”
王宇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已经自觉地迈开跟着人家走了。庆哥直接将他领到了后面的办公室,推开门以后对里面正在电脑前忙碌的“人”喊了一句:“观主招进来个义工,江省大学大二的小弟弟。”
听到是大二的学生,一个络腮胡从电脑后面伸出了个脑袋:“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是行业内赫赫有名的大佬,好像是过年时候猝死的。
王宇峰环视了一眼办公室,发现电脑后面的每个人都抬起头来正看着自己,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他熟知的行业内的佼佼者。
王宇峰觉得心酸了,活着的时候得经常加班就算了,死了还得被拖上来工作,做程序员也太难了吧,不知道现在转专业还来不来得及吗?
似乎看穿了王宇峰的想法,庆哥拍了拍王宇峰的肩膀:“其实各行各业都一样,你看张大夫都九十多岁的人了,死了以后不得照样出来工作吗?”
络腮胡插嘴说道:“张大夫也是中医界的大牛,尤其是针灸这一块特别厉害,生前可是领导人的专属医生。如今他在如意观里免费义诊,来看病的人真是走了大运了,我听说有个瘫痪好几年的了,在张大夫这里治疗了三个月,现在腿部已经有感觉了。”
王宇峰犹豫了一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病人应该是我妈。”
络腮胡笑了:“那你一定是把你妈照顾的很好,观主这个人虽然热心肠但也怕麻烦,她能主动替你妈妈梳理筋脉,还让你到我们这实习,肯定你身上有让她肯定的品行。”
被夸赞了的王宇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脸上有些发红:“我其实没啥特殊的,是观主心肠好,我也是走运了才遇到了观主。就是我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遇到这么多大佬,随便哪一个都是我的偶像和奋斗目标,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庆哥一脸的骄傲:“死的程序员不知道有多少,没点真本事真能耐还真应聘不上如意观的工作呢!比起在暗淡无光的地府里等着投胎,我们宁愿坐在阳光下面码程序,反正我们这个状态也不用担心再一次猝死了。”
王宇峰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大佬技术是顶尖,但心也是真够大,都成鬼了居然还这么乐观。
络腮胡有些好奇地看着王宇峰:“你好像一进来就认出我们来了,那你看到这一屋子的鬼不害怕吗?”
“其实没什么害怕的,比这吓人的场景我都见过好几回了。”王宇峰露出了一言难尽地表情:“我父亲去世以后经常贴了符纸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一次知道他去世的消息以后说想去他坟上陪他说说话,结果他贴着符纸出来了,让我对着他一边烧纸一边唠,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有鬼就算了,居然还能贴着符纸和人似的出现在活人面前,当时就把我给整傻了。”
“后来我爸又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半夜我闹肚子,可寝室里的洗手间有人在用,我只能去楼层的公共卫生间。等上完厕所我才发现我没带纸,大半夜的公共卫生间又没有人,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一只苍白没有血色的手拿着卫生纸从门板下面的缝隙伸了进来,差点没给我吓的当场去世;还有一次我晚上在教室里做题,不知不觉做的有点晚了等做完也以后发现好像就剩我一个人了。在走廊里就总感觉隐隐约约有人跟着我似的,我当时汗毛都出来了一路小跑,等拐弯的时候拌了一跤差点摔出去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回头发现他在空中飘着,说怕我一个人害怕,所以特意出来陪着我的。”
王宇峰长叹了一口气:“吓着吓着就习惯了,相比我爸来说,你们真的一点都不吓人。”
络腮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这符纸还能这么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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