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
他捂着肚子,对站在那里的后辈比出一个中指。天使先生反手“啪”的抓住他还没收回的中指,向下折。
“疼疼疼疼疼……”乌列睁着一双困意满满的黑色死鱼眼道,“要断了,要断了……武斗派欺负文职人员啦,歧视啦……”
就连告饶,他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松散模样。
天使先生放开手,淡淡道:“如果让梅塔特隆听见你自称‘文职人员’,他可是会发怒的。”
乌列:“他不会介意的,对象可是你这个祸害。”
天使先生看了一眼他躺在地上的粘稠姿势:“你才是祸害吧。联系我有事吗?”
上帝座下炽天使,被誉为“神之光”的天使长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他眼睛的颜色是炽天使中唯一的漆黑,盖因为乌烈负责预言,而预言未来遮蔽了他对现实的观察。
这是法则对于预言者的惩罚,无可避免——即便对象是身为上帝宠儿的天使。
“你总是这样。”他慢吞吞的说,“为什么我不能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躺下睡大觉呢?”
随便找?随便找一个能阻止我去见拉斐尔的隐蔽位置?
天使先生不置可否:“有意思吗?”
乌列撇撇嘴。
“没意思。”也不知道他这句是回答还是评价天使先生本人,“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单细胞生物。”
看着比谁都呆都单纯,脑子里从不装事……其实直觉格外敏锐,很多东西只是主观的不想去理解、思考而已。
他从来是先行动再思考,而思考之前,他的行动就已经带给自己潜意识里想要的结果。
就像刚才,天使先生不明白为什么会踩上一只天使长的肚子,但这不妨碍他敏锐嗅到乌列出现后即将带来的不祥,继而果断再踩几脚。
碰到神叨叨的预言者,先揍上一顿总是没错的。
乌列睁着死鱼眼说:“她来人间找你了,十五分钟后会出现在会场内的第二支安全通道里。这次她带来的不是小事,你必须谨慎对待。”
嘁。
天使先生再次看看拿着台本浏览的拉斐尔,以及那边聚在一起熟练流程的炽天使们。洞察着星空与未来的预言者独自将他挡在那个圈子外:
“你是最合适的。这件事也因你而起。”
“我就知道是坏消息。”
天使先生安静的转身,下台阶时调整了一下方向,再次精准的踩过乌列的肚子。
“疼疼疼疼……”
【十五分钟后,会场内】
恶魔小姐看了看手机。
“还有半小时。”
劳拉此时已经叫累了嗓子,坐在她旁边“咕嘟嘟”喝奶茶。周围的环境很嘈杂,不少被施了屏蔽咒的人类还在那里傻兮兮的喊着爱豆的口号。
嗯,这里聚集着数目众多的人类粉丝,还有无数混入其中的异族。毕竟是炽天使组成的偶像团体嘛……给人类施咒,是为了防止他们发现工作人员的翅膀/蝶翼/尖耳朵/尾巴。
“等到演唱会到高潮部分时,就可以把骨翼解放出来了。”劳拉对好友咬耳朵,“他们说这次的场地是特制的,可以完全屏蔽人类关于一切不科学现象的记忆。”
恶魔小姐有点感兴趣:“是吗,是用了什么古老的大型阵法?”
“不清楚,但撒旦办公室前段时间订购了很多桶生血。”
生血是指牛成年后第一天留下的牛血,蕴含着很奇妙的魔力。
“啊,不愧是光明阵营的作风。”恶魔小姐若有所思,“牛血是所含诅咒威力最小的鲜血。”
但凡是维持生物生命运转的血液,将它们刻意取出体内,都是会包涵诅咒的。而黑暗阵营的许多强大阵法都需要用到鲜血里的诅咒,这是一柄双刃剑。
好比初生婴儿的血,那里面所包涵的诅咒足以抹杀一个家族长老级别的恶魔。相反,必须使用这种血才能开启驱动的阵法也是极其强大的,瞬间屠灭一个万人的城池也不在话下。
“但是用牛血不会导致法阵的力度不够吗?”
“谁知道。”劳拉耸耸肩,“也许只是撒旦突然想吃牛血粉丝了,在让别西卜搞专利申请。”
“……没人会和他抢牛血粉丝的专利的。”
劳拉“啧”了一声:“都怪你,天天在电话那边叨叨叨,我都快被你室友的吃吃吃洗脑了。”
恶魔小姐小声道:“这又关我什么事?”
劳拉没睬她。好友脑子不清醒时说话总要九曲百折再拐上十八弯,而最近基本一提到她的室友,她就会陷入脑子不清醒的状态。
“上次的挑战结果如何?他哄你了吗?”
恶魔小姐轻咳一声:“哄了啊。”
劳拉还算满意,她响亮了吸了一口杯子里的珍珠:“然后呢?你的下一步是?”
恶魔小姐移开了视线,并突然对舞台上的聚光灯产生莫大的兴趣。
“我想好了。之前我很混乱,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也因为奇怪的原因朝他发了很多脾气。”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能这样下去,我要……嗯,收敛一下我的坏毛病,变得更加体贴一点,争取回归以前的日常。”
前面还挺好的,劳拉边听边点头,但越往后就越不对劲:“你回归什么,等等??”
“回归之前的日常。”恶魔小姐扳着手指数,“偶尔一起去逛集市,偶尔一起去外面新开张的饭馆吃饭,学习新的菜谱,上上班,打打游戏,追追动漫,给他织点入冬的衣服——哦,还要专门去商场批发几个商场购物袋,先把我之前织好的毛衣手套耳罩打上价格吊牌,用袋子包装好假装这是商店现买的货,再分别于圣诞、元旦、新年送出去。这可是个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