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他接过糖,细长的手指温柔地合拢,像是收拢一束明亮的星光,那么的小心翼翼。
……
林锦阳,你问我你明明没有欺负我,我为什么要哭。
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和欺凌的人怎么会哭呢?
绝望到心如死水就能心如止水,再剧烈的疼痛和羞辱都不痛不痒。
我哭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你太温柔了吧。
除了我已经过世的母亲,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愿意像你一样温柔地对待我。
我一边渴望一边又厌恶自己的贪得无厌,我知道自己不配,因为我一无所有,拿不出等价的东西来回报你的温柔。
如今的我能给你的,只有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
【至死不渝的忠诚】
第9章 雨夜
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在老师还没进教室之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他把手里的校服还给对方,然后侧过身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伸手轻轻覆上自己微热的脸颊。
林锦阳捏着他脸颊的力道很轻,如果不是修长指节上那些陈旧的疤痕和坚硬的老茧,谁都不会猜到这是一双属于拳击手的手。
所有人都说林锦阳冷漠又暴戾,可只有他知道,他的意中人比谁都要温柔。
那顿饭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不常说话,但好歹没了之前的尴尬和不自在。
照常结束一天的课之后放学回家,林锦阳看着对面房间亮起的灯,打算等会丢颗糖让对方开窗和他说两句话。
然而……
“叮铃铃——”电话铃响的声音。
林锦阳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他在帝都的发小。
自从他离开帝都,他就鲜少和曾经的朋友联系,曾经因为家世相当才接近他的朋友基本都没了消息,也就只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还会时不时地给他打个电话寒暄两句。
“怎么?裴少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不找嫩模美女出去喝酒来找我聊天了?”
“林锦阳你别嘴贫。”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今天我找你是有正事,你答应我你知道之后千万不要冲动。”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说话语气的不对劲,林锦阳嘴角的笑意缓慢消散,最后凝成了一道直线。
“裴寂川,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锦阳,你爸结婚了。”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林锦阳的拳头猛地砸在坚硬的墙壁上,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有殷红鲜血顺着他破裂的伤口滴滴答答往下淌。
“裴寂川,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
“你爸他已经定好婚期了,就在下个月,我爸今天刚收到请柬……”
“裴寂川,那个男人不是我爸!”林锦阳猛地拔高了声音,几乎要把他逼疯的怒火在心口陡然炸裂。
“糟糠之妻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着梅开二度娶娇妻进门了,难怪这么着急地把我赶到江南,原来是为了不让我坏他的好事。”
“锦阳,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冰冷地笑了笑,眼里有慑人的戾气缓慢坠落,“他想娶他就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已经离开那个家了。”
“林锦阳!你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想这么算了吗!那个家里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你的!你姓林不姓徐,你怎么能容忍那个男人把你妈留给你的东西全部拿走!”
“裴寂川,从我妈掐着我的脖子想杀了我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猛地开口打断对方的话,他的声音冷得可怕,像是掺着冰渣,每个字落入耳中都是一阵刺骨的寒凉。
“所以你别再和我提他们,他娶老婆也好死了也罢,那个家里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不想要我也不稀罕,他徐正国想把这些东西送给谁我都没有意见。”
“那你爷爷呢,你一个人来了南方,你让你爷爷怎么办?他就你一个孙子,你让他一个七十多岁的孤寡老人待在帝都,你真的忍心吗。”
“他已经没了女儿,你现在难道要让他连孙子都失去吗?”
“林锦阳,你难道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不孝吗。”
……
沉默着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林锦阳背靠着墙壁慢慢蹲下,微凉的空气里蔓延开薄荷烟刺鼻辛辣的气味。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点燃,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电话。
“喂,雷哥吗,我是林锦阳。”
“今天晚上有没有比赛,如果有的话安排我上场。”
“这比赛有倒是有,而且还是笔大生意。”被称为雷哥的男人抽了口烟,“但是对手太难搞,你年纪还小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
“不用,就安排我上场,后果我自己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