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她的儿子在他身下像条狗一样活着。
“谁让你倒温水过来的!老子要喝凉水。”
陆清竹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眼前发白,身体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左侧的脸颊一阵火烧的疼痛。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重新倒一杯。”
像是完全察觉不到痛,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把那些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捡起来放在手里,然后退了出去。
李荣强看着眼前的人任人揉捏的样子,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每次看着这张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对着自己露出害怕隐忍的表情,他都忍不住兴奋。
那个曾经凤凰般骄傲清高的女人至死都不会想到,她捧在心口疼爱的儿子会落魄狼狈到现在这种模样。
他有错吗?当然没有。
错的是那个女人啊。
要怪也只能怪他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只能怪她瞎了眼,所托非人。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都是那个女人纵容他不是吗?
他凭什么要去替一个结过婚的破鞋养别人的孩子。
忍着疼把手里的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陆清竹重新倒了一杯冷开水送进房间,然后默不作声地关上了房门。
手腕上的伤又开始流血了。刚才那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他一个踉跄右手的手掌直接按在了玻璃碎片里,他之前还没有察觉,现在摊开手心才察觉到一阵阵撕裂的痛。
他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就这么涌了出来,把他手上腥红的血迹冲散。
窗外的天空夕阳如血,漫天火烧般的云霞美得惊心动魄,这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就够了。
陆清竹缓缓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眼里水色温润浸满霞光,流动的光晕像是下了一场江南朦胧的烟雨。
那个人于他而言就像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只要骄傲地盛开着就足够了。
只要能远远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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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深夜像是一张深重且逼仄的巨网,铺天盖地束缚住白日喧腾的嚣嚷。
走过喧嚷的长街,林锦阳拨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
浅蓝的烟雾袅袅升起。微微模糊的视线里,那些萤火般浮动着的光晕有着琥珀般晶莹靡丽的醇亮。他抬起头,夜幕笼罩下的城市莫名给他一种即将葬身火海的错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发觉,这个位于江南边陲的小城,偶尔也会和北方繁华的帝都有相像之处。
一样的冰冷,像是一只钢筋水泥铸就的巨兽。
林锦阳漫不经心地拐进了一条小巷,遮挡在漆黑建筑后的是一片灯红酒绿。
这里是城里有名的红灯区,很多夜总会和地下赌场都藏身在这里,一到深夜就会亮起靡丽暧昧的灯光吸引过路的客人。
“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吧。”林锦阳径直走进了其中一家ktv模样的夜总会。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龙哥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在前台说明了来意,负责招待的侍应生很快就把他带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呦呵,稀客啊。”龙哥招了招手,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立刻会意地给他点上一支烟,“我见过你,怎么,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多少钱。”没有心情对这样的人说什么废话,林锦阳上来就直接开口,漆黑的眼里丝毫不掩戾气。
“嗯?”没想到这小子上来就直奔主题,龙哥倒是被对方的坦率给惊了一跳,“小子,我记得你可没向我借高利贷吧。”
“我问你那个人渣欠了你多少钱。”
“哟呵,年轻人,说话口气不小嘛。”龙哥慢悠悠地抽了口烟,“不多不少二十万,怎么,你想替他还?”
林锦阳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他之前打拳赛拿的钱,满打满算只有十万。
“这里有十万,剩下的十万我明天给你。”
“哟呵。”龙哥笑了,“这么大气,你和李荣强什么关系,居然愿意替他还钱。”
“我和他没关系。”
“或者说,他就是被你的手下打死我也无所谓。”
“哦?那你为什么……”
“钱我会一分不少地给你。”
林锦阳把手里的银行卡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线条锋锐的瞳孔微垂着,再抬起的瞬间眼里墨色翻涌,丝毫不掩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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