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b:“拍到了拍到了!”
女生c:“大口吃糖!”
这几名女生就是当初给许长洲和温艾让座的那几位,许长洲走过去和她们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护手膏,挤了一大团抹在温艾被卡住的手指上,总算是把戒指给取下来了。
许长洲捏起戒指仔细看了看:“这是女款的戒指。”
温艾用纸巾把手指上的护手膏擦掉,闷声道:“我又不知道,都放一个盒子里的。”
许长洲:“以后看清楚了再戴。”
温艾心有余悸:“不带了,我以后都不带了。”
许长洲碰了碰他肿胀的中指:“那可不一定。”
戒指被护手膏弄得一片狼藉,虽然擦干净了,温艾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放回去,于是带去二楼的收银台付了帐。
许长洲在一楼门口等他,中途去找了那几名女生,把她们刚刚拍的照片拷到了自己手机上。
照片是从侧面拍摄的,里面的许长洲一手托着温艾的左手,一手捏着温艾中指上的戒指,看上去像是正在为他戴上一样。
很唯美,很幸福,隔着屏幕都能闻见甜味。
然而这张照片被蒋诚看到了。
晚上的时候,女生abc聚在酒店露台聊天,叽叽喳喳地提到了温艾的名字,路过的蒋诚就顺便听了一耳朵,越听越不对劲,拉住她们问了个明白。
离开露台的时候,蒋诚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找了个开阔的地方抽烟,一根接一根,扔了一地的烟头。他抹了一把脸,去敲开了温艾的门。
温艾在t恤外面批了件外套就来应门了,锁骨敞出来一大片:“怎么了?”
蒋诚的视线在他脖子下面流连,最后艰难地移开:“我听说你的手受伤了。”
温艾把左手抬起来看了一眼,中指已经完全消肿了:“不算受伤,已经好了。”
等了一会儿,蒋诚始终没下文,温艾就问:“表哥,还有什么事吗?我想睡觉了。”
“表哥”二字像根尖针似的把蒋诚扎醒了,他匆匆道了一句“晚安”后,步履急促地走了。
蒋诚去酒店外面买了两包烟,又坐回之前那个地方吞云吐雾。
刚才听那几个女生说什么cp的时候,他是真的动了肝火,对面站的要不是女生,早被他揍得连整容医生都救不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对温艾存了别的心思,以前一直不愿意承认,躲着躲着就忘记了,现在被导火线一扯,那些心思又被扯到了光天白日下。
他喜欢温艾,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中间隔着亲情伦理,隔着双方的父母。以前他和温艾都还是豆丁的时候,两个人脱了棉袄滚进雪堆,温艾被抱回去泡澡喂姜汤了,他却被提回去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如果他现在回去和家里人说自己想和表弟搞基,估计会被打残了再丢出家门。
蒋诚突然笑了起来,笑到后面,面容都产生了一丝扭曲。
送走蒋诚后,温艾锁上门回到了卧室,许长洲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温艾爬上自己的那半边床,裹好被子,一点一点往床沿边挪,像只蠕动的蚕宝宝。
许长洲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按住:“再挪就掉下去了。”
温艾不动了。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二十分钟,摩擦床单的沙沙声又响了起来,蚕宝宝再次扭动起了笨拙的身体。
许长洲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一捞,连人带被拖回了床中央。
“快睡,明天带你去海边看日出。”
温艾这下真的不动了。
天气app上说今天的日出在六点三十分,温艾和许长洲提前了半小时出门,没走出多远,许长洲见温艾脖子缩的厉害,又折回去给他拿了一条围巾系上。
温艾手里捧着咖啡取暖,顺便瞄了一眼杯身的图案。今天的狗崽依旧呆萌,傻乎乎地抬着左前爪,爪子上还被套了个圆环。
温艾把杯子举到许长洲面前:“我怎么觉得这一幕这么眼熟呢?你是不是把我昨天的事画进去了?”
许长洲点点头:“嗯。”
“你怎么能这样!昨天我还对你涨了点好感度,结果你今天就把我的丢脸事画了出来,那点好感度分分钟就摔回去了我跟你说。”温艾不高兴地撇撇嘴,“不对,不止是摔回去了,还砸了个大坑,变成负的了!”
许长洲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不丢脸。”
温艾喝了一口咖啡润喉:“我跟你说不清楚。你们这些搞艺术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
圣托里尼岛这一坡的建筑都以蓝白为色调,与绕岛的蓝色海水交相呼应。两人一路走下坡,走到海滩的时候才六点十五分。
温艾撒丫子在柔软的海滩上跑了一段,停下来的时候回身朝许长洲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跟上来。
许长洲笑了笑,长腿一迈,很快就追上了他。
两人挑了个地儿肩并肩坐下,面前是蔚蓝的大海,身后是满岛的灯火。
天已经慢慢亮了起来,温艾抱着膝盖,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心里说不出的期待。他撞了撞许长洲的肩膀:“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单反拿来了,虽然我不太会,但留个影像也是好的。”
身侧没有回应,温艾转头,发现许长洲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
温艾拔掉他一只耳机:“所以说你们这些艺术家脑回路太清奇,这时候听什么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