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一下子落地开花,赵勇条件反射地弹坐起翻过了身,巨大的麻痛感传来,赵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地上打滚儿,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
陆远帆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看到上面云彩般的污渍才想到衣服上早已沾上了赵逢春的眼泪,看了眼屋里,赵逢春还趴在床头紧握着她爷爷的手。
“嘶哈,我记得你,你姓陆是吧?哈哈哈,我昨天就看你不怀好意,说,是不是就是你把蓬蓬拐走的?”
赵勇龇牙咧嘴地指着陆远帆大叫大喊,愤怒的声音中夹杂着吃痛声和笑声,没有一点气势,听着让人感到好笑。
陆远帆本来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地上的赵勇,见状皱了皱眉,迈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赵勇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气势莫名让人畏惧,随着陆远帆一步一步靠近,他竟不自觉地往后挪着身子后退。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赵家村,全村人都站我这边,你要是敢动我,小心我让你出不了这个村子!”
赵勇狠声恐吓,陆远帆反而松展了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哦,是么?那我刚才已经打过你了,怎么办?”
不屑地嗤了一声,陆远帆步调不变地走到赵勇身旁,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就撇了下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空中。
“下次别这么指着人,不礼貌。”
陆远帆眉眼淡淡没什么情绪,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只留下赵勇痛地满地打滚。
“咋了咋了?里头弄啥子嘞?”
动静这么大,不可能不引起别人注意,门大开着,邻居家几口听见惨叫声急慌慌地跑了进来。
“哎哟,这是啥子嘛事吗?”
邻居大婶儿表情纠结地叫了声,她的儿子则是先去地上扶起了相熟的赵勇。
“勇子,你没事吧?”
说话间邻居大叔已经站到了陆远帆面前,紧皱着眉头质问。
“你这个外路人做事咋恁不地道嘞?逢春好心留你在这儿住,你咋还打人嘞?怎么说勇子和逢春都结婚了,这家也有他一份儿!”
陆远帆下巴一抬,不屑地看了赵勇一眼,端的是副居高临下的傲慢。
“赵逢春她不嫁了。”
陆远帆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面色皆是一变,尤其是赵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追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只是初初见到赵逢春和陌生男人搂在一起冲昏了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两个人明明都是衣衫齐整,而且赵逢春的爷爷去世了,他们不可能在她爷爷的亡灵前做出格的事,赵勇也就没再误会。
他是真心喜欢赵逢春的,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费心地娶她,赵勇压根儿就没想过和她分开,此时听到陆远帆的话满是震惊。
“你什么意思?我跟逢春昨天已经结婚了!”
“赵逢春还不满十八周岁,你们没领证,婚姻就是无效!”
陆远帆冷冷开口,眉眼间已经开始不耐烦。
“我们村都是这样,办过婚礼就算结婚了!我们昨天办过事了,赵逢春现在就是我老婆!”
“呵,既然这样,我们上法院说理去,看看法官怎么说?”
一听“法院”两个字,赵勇几个都不禁愣了愣,那个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是犯罪的人才去的。
这时候赵逢春走了出来,决绝地盯着外面的人,高声宣布道:“我不嫁了!赵勇,我们现在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村里人习惯早起,有人远远地瞧见赵逢春家门口挂着白布一般都会走过来看一看问一问,见门大开着里面有吵闹声,在好奇心地驱使下进去探个究竟。
一些人留下来看热闹,一些人则跑出去通知相熟的人过来,别的人见有人神色匆匆地跑去赵逢春家里,问了两句,也就都凑热闹似的跟着过来了,没多久赵逢春家的院子里就多了很多人。
大部分人都保持安静,少部分跟赵勇家里亲近的人则是都帮着赵勇说话。
“什么法院不法院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结婚就是结婚了,谁过来了都得承认!”
“就是,昨天天地都拜了,过了门,你就是勇子家的人了,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了呢?”
“还不嫁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家里还欠着一屁股的债,看除了勇子谁还要你?”
……
赵勇也梗着脖子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赵逢春,这话由她说出来比谁都令他难以接受。
“赵逢春,你再说一遍!”
赵逢春的眼睛疯狂眨动着,内心里颇不平静。
她也知道赵勇并不坏,这时候非要娶她虽然有逼迫人的意思,但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喜欢她,而且他是真心想要帮她还债。只是赵逢春心里不愿意罢了,她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
他妈妈不让她去考大学,他妈妈用爷爷的手术费威胁,他妈妈瞒着她不让她见爷爷最后一面,这些事情赵勇都默许了,赵逢春不得不把心里的怨都算在他的身上,这种处境下更加深了她的不愿不甘。
最重要的是,她爷爷因为他们结婚的事气死了!
目光一闪,赵逢春的眼神变得坚定,高声道:“赵勇,我们的婚事作废!”
“赵逢春!”
赵勇的眼神恨不得吃人一样怒瞪着赵逢春,猛地上前跨了一大步。
被赵勇他们逼得后退,赵逢春的后背抵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心里突然变得无比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