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了陆远帆的话,高萱的手段远不是她可比的!刚才她还痛快自己霸气的怼了她,现在细细一想,却开始有点后悔了。
高萱明显有备而来,她也说了她的筹码就是那些照片和录像,虽然现在不能威胁她离开陆远帆,但却依然可以曝光毁了她的名声。
作为一个曾被黑到体无完肤的过来人,赵逢春深知网络舆论的太可怕,媒体只会追求热度,键盘侠只会瞎喷,没人管你真正的是非黑白!
她不应该那么冲动的,高萱都说了给她一天的时间,她要是有脑子够冷静,完全可以假装害怕先安抚住她,再回去告诉陆远帆和于伟他们做好准备应对措施,而不是追求一时的爽快惹恼了她,万一高萱也一冲动马上曝光了怎么办?
于伟现在正坐在演播厅导节目,那么多人盯着,她又不能冲过去找他,而陆远帆的电话这么久还是不通,“嘟嘟”地一声声响铃,听得赵逢春心里无比焦虑。
“逢春,该你上台了!”
工作人员紧张地催促,赵逢春也来不及想太多,把手机放下就跟着过去了。
模特们身上的服装都是由品牌赞助方的设计师分配的,赵逢春前几次表现得颇为清冷惊艳,所以被分到的都是些性冷淡风的服装,所以于伟才担心她不够冷硬撑不起来。
人的心情很影响人的外在表现的,这段时间赵逢春笑容多了,身上气质也明显柔和了许多。
而高萱的突然来访,本是为了影响赵逢春的发挥,却没想到误打误撞,闹得赵逢春心情不快,情绪发泄在表情行动上,冰着张脸走起路来简直带风。
赵逢春眼神冷冽气场十足,有点傲视人间高高在上的意味,却又无形中吸引着人的视线,和身上服装的设计理念不谋而合——冷感而诱惑。
祸兮福之所倚,赵逢春的风格正好入了那位时尚主编的眼,品牌赞助方的设计师很满意作品呈现,专业评委那块儿因为她此次表现不俗给分不低,她又有足够的观众基础,最终高分晋级总决赛。
而成功晋级的赵逢春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陆远帆的电话已经由“拨打不通”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陆远帆说好今晚来江城看她的,他去哪儿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赵逢春担心,急慌慌地去找了于伟,他却只安慰说可能在飞机上,让她不要想太多。
可她跟有心理感应似地,直觉陆远帆那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导致他的心情很糟糕。
一晚上忧心忡忡的,赵逢春倒把高萱的事情给忘了……
*
就在同一个夜晚,陆远帆和陆寻两兄弟下了游轮,随后划着一艘不起眼的小船,穿过海上重重迷雾七拐八转,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岛屿。
才一登岸,海边的渔民便热情地迎了过来,抢着帮他们舶船。
渔民身上还穿着老旧的打扮,皮肤晒得黝黑,露着一口大白牙,笑容淳朴。
“阿寻少爷,阿远少爷,侬怎么突然回来咧?¥%@¥#%#……”
那人打过招呼后,手里打着手势不知道在说什么,叽里咕噜一大通,也不知道说得是哪处晦涩难懂的方言,听着甚至都不像是华夏国的语种,但是能明显看出来他对陆寻他们回来的欢喜。
“想家了,就回来看看。”陆寻显然是听懂了,亲切地拍那个中年人的肩,用同样的语言叽里咕噜回他,意思翻译过来大致就是“伯母身体还好吧”“家里现在怎么样”之类的关心慰问的话。
倒是旁边的年轻小伙子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阿寻少爷和阿远少爷回来了,我去告诉沁夫人去!”
“好小子,我看你是想去领赏吧!”最开始打招呼的人也用蹩脚的普通话笑骂道。
陆远帆从一上岛开始,整个人就变得无比地柔和,全程笑着听陆寻他们讲话,完全没有惯常那副淡漠模样。
这时候他也笑着接话,“吴伯,您就让小豆子去吧,他跑得快,等我们到家时候就能喝上热茶了。”
闻言几人皆是开怀大笑,冰冷的海边弥漫着一股子温情的氛围。
和渔民告别后,陆寻则是冷了面色,严肃道:“阿远,我们先不回家,你跟我去祠堂一趟。”
“哥?”陆远帆皱眉不解,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姨母一向不喜我去那里的!”
“你别管,跟我来就是了。”
陆寻没解释什么,径自往前走,陆远帆只好跟着他过去。
一路上逢人就会热情地喊声“阿寻少爷”“阿远少爷”,不论男女老少均带着恭敬,陆寻他们则是坦然受之,亲切地点头回礼。
这里像是一处偏远村落,更像是一个古朴小镇,岛上建筑多是些古旧的瓦房,也不乏老式的小洋楼,但是可以看出各样现代化工具都不缺,灯火通明,繁华盛景。
他们一路走向另一头的村口,四周无人家的空旷地方,一座老宅屹立在村口,高门大院庄重威严,瓦砾飞檐古朴大气,看着像是民国时期的建筑。
进门直奔后院的墓地,才刚到墓碑前,陆寻就厉声喝道:“陆远帆,跪下!”
第108章
陆远帆还在愣怔间,却见陆寻已然跪下,他便也随着跪到了外祖的墓碑前。
“祖父祖母,不孝孙陆寻来看你们了。”陆寻话音未落便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陆寻的母亲是招赘成婚,所以他按陆家子孙的名义称呼长辈,陆远帆虽然也跟着姓陆,却算是外孙。
虽然从没见过外祖,但是由于从小生长在陆家的原因,陆远帆心里对他们还是非常崇敬。
“外祖父外祖母,不孝外孙陆远帆给你们磕头。”
陆远帆磕完头,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按规矩伏跪在地,诚心表达后辈的孝心和深深的敬意。
在陆寻起身后,他才跟着直起身来,仍旧和他一起长跪于墓前。
“阿远,你不是想知道画的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夜色苍茫,荒凉的墓园里安静地只能听见不远处的海浪声,陆寻声音严肃沉重,寒风瑟瑟吹过,陆远帆的心头蓦地起了一阵凉意。
“那幅画是陆家的?”陆远帆敏锐地想到了这点,不然陆寻不会突然带他回来。
“没错,是刘赫从陆家偷走的!”陆寻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望向了陆远帆,沉声道:“当年你母亲跟刘赫私奔离开的时候,偷走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一副陆家祖传的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