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霸王开上弓 上(1 / 2)

她手上一撑,硬生生地在靠上他胸膛半寸之处,停住了,鼻尖儿只离开对方胸膛半寸不到。

她抬起脸,颦眉正要说什么,却不想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肢,轻巧地上面某处点了点,随后秋叶白便觉得腰肢一软,整个人就往他身上靠去。

百里初身上靡丽的香气瞬间就蔓了上来,忽然就让她想起那个绮丽诡异的梦境,那些亲吻喘息和肢体交缠的亲密如此清晰,令她耳根一红,一下子就手足无措,无法推拒他。

他原本是半靠在那流云锦制的软垫上,这么伸手一拉她,她自然膝头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殿下……。”

百里初扣着她腰肢的手一紧,随后,他淡淡地道:“别起来。”

秋叶白脸被迫半贴在他宽大的怀里,闷声道:“我这个样子,如何起来?”

百里初沉默了一会,忽然松了禁锢她细腰的手。

秋叶白有些诧异,这位霸道的初殿下居然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了?

她伸手半撑起身子,狐疑地看向百里初,只是她这么随手一撑,右手刚好就撑在了百里初耳边的软枕上,另外一只手则撑在他的胸膛上,仿佛她俯下身子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地这么看着他,彼此之间,只不过几寸的距离,感觉异常地的……微妙。

他静静地躺在她身下,抬头看着她。

风瑟瑟而过,华美的鲛珠纱轻舞,深秋冷阳冰凉的光束从幔帐之间洒落下来,落在他修美乌黑如黑凤羽的睫上,泛出淡淡的细碎金光,肤色苍白如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非人的精致,并且充满了一种奇特的脆弱感,仿佛黑暗中珍贵而脆弱的吉光片羽,一触就便会在那些迷离的光线和凉风中消散成无数的光斑。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半悬在他的头上,仿佛要去遮挡那些光线和风。

百里初抬起睫羽,看了眼她悬在自己头上仿佛遮挡什么一般柔荑:“怎么了?”

秋叶白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手势看起来古怪而荒诞,就像她方才的错觉一般,她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却又发现自己这个姿势会很容易让她失去平衡,毕竟就算抬步辇的人再多,这也不是平地之上,而步辇虽然宽,却还是只为一人乘坐而打造。

所以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搁在他的脸侧,继续维持那种仿佛将魔美人压在身下的姿态。

“没什么。”她左右动动,还是有点不自在地试图调整姿态,虽然这种能将对方压在身下的姿态,让她有一种自己非常强悍的错觉。

但是错觉毕竟是错觉。

只是她这一动,便一脚踏空,差点从步辇上踩空,好在抬着步辇的鹤卫们身经百炼,训练有素,抬着步辇都能从乱军杀伐之中踏风而过,一人直接微微靠后肩头就直接托住了秋叶白的脚,而百里初也同时伸出手直接提了下她肩头,她方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没有狼狈地从步辇上掉下去。

虽然她武艺非凡,自然不会摔伤,但是场面也够难看的。

于是秋叶白立刻决定不再轻易尝试调整姿态,毕竟这个工程有点浩大,必须百里初配合她才好,但是明显身下的人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不过调整完毕姿态以后,秋叶白又发现因为百里初的手搁在她肩头,仿佛揽住她颈项一般,他们这个姿态愈发地显得……暧昧了。

“小白,小白……。”百里初原本勾住她肩头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他乌黑的发丝不再一丝不苟地落在身后,而是有些散乱地散开在华美的绸垫子上,不知为何松开了好几颗领口琵琶扣的衣领,露出的一点子苍白肤色都让他看起来浑身充满一种慵懒细腻的奇异风情。

美丽到极致又看起来脆弱的东西,总是让人有为所欲为的冲动。

若是百里初生在寻常百姓家,就是这样的姿容只怕定是不长久的,一定会毁在某些男人的手里。

秋叶白看着他那双仿佛静海深流的眸子,有些怔然,她身下的百里初是陌生的,他一向诡谲叵测,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却自己的一举一动却仿佛都在他的眼中,让你感受到他无所不在的强悍,而不是现在这种仿佛华美又……脆弱的玉石人偶一般的感觉。

强悍的魔收敛了覆盖天下黑暗羽翼,让人有一种莫名地心悸的感觉。

秋叶白有些模糊地轻“嗯”了一声,略不自在地别开脸:“怎么了?”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神色不若平日里对着他,即使是笑的时候都带着防备紧绷,而是神态虽淡,却带着一丝她不曾察觉的放松甚至亲昵,他幽暗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修长的指尖掠过她的下颌,轻声道:“不要和安乐再一起,也不要让她靠近你、”

如果百里初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也许秋叶白不是直接冷嘲热讽地顶回去,就是微笑着转过背给他来个阳奉阴违。

但是偏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清浅,声音低柔幽凉,仿佛在她耳边呢喃一般,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却让秋叶白对着这张脸,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含糊地道:“本来也就是太后老佛爷想出来的招儿,我也没想再和任何公主扯上关系。”

一个摄国‘公主’都够她狠狠喝一壶了,百里家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外姓人霸占了半壁江山。

百里初听着她说话的语气软了些,竟隐约有了点解释的味道,眸光幽幽流转,随后伸手环住她的纤细的腰肢,轻笑了起来:“小白,小白……。”

秋叶白看着他那笑意里不似平日里让人心发凉的魅魅幽冷,却反而有点儿靡靡轻软,甚至可以说轻佻,精致的眼角上挑起近乎妩媚的角度,却让人莫名地心猿意马。

“殿下有何吩咐?”秋叶白别开眸子。

“你的腰肢好细,这身飞鱼服可穿得合适?”百里初看着她的样子,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她的细腰。

秋叶白的腰肢本来就细,穿着华美非常的飞鱼服更显修挺,紧闭的交领,更有一种禁欲的味道。

看起来……

真是很美味。

他漆黑的眼珠微微扩大了一些,瞳仁却如兽一般微微竖起,腥红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迅速地舔了下嘴唇。

秋叶白此时根本没与他对视,自然不曾发现他的表情变了,她脑子里还是那种虽然觉得百里初的话听着并没有什么不对,似寻常闲话一般,但是配着他的动作,便莫名地有一种极为私密而暧昧的味道。

他的体温低,但是她只觉得他手搁着的地方一股子热气爬上来,直爬到耳根子,她只别开脸,轻咳几声:“殿下的伤好了么。”

她还是换个话题罢。

自从那夜她把他揍下水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极为古怪。

元泽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百里初不让他出来,还是他想让百里初来保护她,所以不出来、

虽然明白百里初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得到自己,跟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可怕又扭曲的过往原本该是两桩事儿,但是自从和老甄深谈过那一次之后,她却没法子再像之前对他那般冷硬,总觉得心底某些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戳了一针,看见他微笑的样子,会不自觉地感觉心底有些微莫名的疼痛。

她不是不明白,那夜在湖边他和她打的那一架,是变着法子让她出气,也是一种固执而霸道的宣告,宁愿让她伤着,也不会放弃在她身上盖的那个属于他的‘戳’。

他的这种古怪的固执让她觉得心情很复杂。

于是在他和她养伤的那几日,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说不上冷,更说不上热,总有什么东西绷着。

直到她离京,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但是回京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变得有些踌躇,初次回到院子里,小颜子示意控鹤监的人早就离开了,她心情有些一丝微妙地失落,但是又放松了下去。

但是后来她一回房……

秋叶白想起那日,顿时觉得百里初搁在自己细腰上的手愈发地让她不自在。

百里初并不曾知道她心中闪过的诸多情绪,只是看着她睫羽微颤,雪白脸颊上两摸淡淡的粉,柔和了她眉宇间的隽秀英气,多了女儿家的柔美,而她唇间贝齿不自觉地咬着丰润的淡粉色嘴唇,他眸光落在她粉润的唇上,漆黑幽邃得没有一点光泽的瞳仁似又微微散大了一点,愈发地显得诡谲。

“嗯,好了七八成。”他淡淡地道,指尖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她鬓角边细软的发丝。

秋叶白被他弄得有点发痒,偏了下脸,想要避开他手指的撩拨:“嗯,那就好,殿下,咱们换个姿势可好?”

这样的姿势实在让她觉得不自在,像是她要强压了他似的。

百里初倒是无所谓一般,点点头:“好。”

秋叶白见他有起身之意,她便立刻伸手扶住步辇的扶手,准备起来,却不想,她才抬起身子,他却忽然支了身子,搁在她肩头的手忽然抚上她柔软白皙的脸颊,随后一抬头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秋叶白瞬间一怔,白玉似的耳朵一下子飞上了红霞,有些恼:“你干什么……。”

但是她一急就忘了自己还握着车扶手,一松手,自己的身子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朝百里初摔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