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了眯眼，这个时候他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洞窟内石床上的一角有一个蜷缩的身影。

“是个孩子么？”

秦昊攥着苦无的右手忽然一紧，朝前走去，果然，这下他看清楚了。

是一个7。8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约莫是因为冷的缘故吧，她蜷缩成一团，缩在了墙角在瑟瑟发抖。

“果果！”

秦昊嘴中不由自主的低喃道妹妹的名字，他还记得，他在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妹妹时，那个幼小的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那是秦昊在这个世界中最为珍惜的所在，那一瞬间是他两辈子中，心底最为柔然的一刹那。

“罗浮宗！澹台仙！”

秦昊浑身的杀气忽然一瞬间透体而出，森冷的杀气让小女孩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陡然惊醒，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惊恐的望着床边戴着面罩的怪人。

秦昊左手刷的朝前伸出，身子向前顺势一倾，五指扣住小女孩的脖子，抵到了墙上。

小女孩儿双手死死抓住秦昊的手掌，妄图挣开，除了最开始惊醒的一刹那，表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再往后就在没有露出一丝畏惧，反倒是摆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莫名的秦昊的内心竟是莫名的一软，这种表情，他再熟悉不过，绝望中带着麻木，麻木中带着坚强，坚强中带着无穷的痛楚，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认命。

这么复杂的表情，你只能在孤儿身上看到，而且是只能在年弱的孤儿身上看到，因为在大一些，你在他们眼神中就再也找不到一丝软弱的情绪了，那种东西已经被他们自己给打碎，咽肚子里了。

秦昊前世跟路边的野狗抢食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这种自认为凶狠无比的表情，毫无杀伤力，却是他当初唯一拥有的东西，脆弱的可怜。

后来等秦昊再大一些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真正靠得住的东西不是表情，而是自己的拳头，那个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换上了或冷漠或嚣张的面具，而凶狠已经彻底融入了他的骨髓。

秦昊收敛了浑身的杀气，口气却依旧杀气腾腾的威胁道：“再挣扎，我就杀了你！”

对于孤儿，秦昊是最了解不过的，跟他们讲道理，不是不行，但是，首先得让他们怕了你，否则，你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听的。

秦昊将冰冷的苦无抵到小女孩的太阳穴上，还留有余温的鲜血的味道，骤然让小女孩停止了挣扎，浑身打了个寒战，只是一双眼睛还是自认为凶狠的盯着秦昊。

“到底还是个孩子。”

秦昊叹了口气，将苦无拿开，嘴里淡淡的说道：“孤儿？”

话虽然是疑问，但是语气却极为笃定，他不待小女孩儿回答，就自己回答道：“我曾经也是个孤儿。”

“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个妹妹。”秦昊心中补充了一句。

小女孩脸上凶狠的表情略微一松，她看向秦昊的表情不再是那么凶狠，反倒有了几分亲近。

“跟曾经的我一样啊，渴望有个同伴，只是我们这类人是很难融入到别人的群体中的，无论我们再怎么伪装，骨子里的凶狠和孤独都与群体是格格不入的。”

他理解小女孩儿的心思，不过他更知道对方这种想法只是天真的奢望。

“我帮不了你，我最多不杀你。”秦昊的冷酷的说道，“这个世界上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好在，这个世界，一个人也能做到许多。”

秦昊心中的怜悯就那么多，不杀对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他绝对不会再多带上一个拖油瓶的，他的心早就被打造成一块铁石，只容得下自己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