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看得出来,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玩游戏的,虽有个别很胆小,但都很谨慎,也不慌张。红衣女郎虽说是新人,可她一贯高冷,只吐了个名字——
“瞿丽。”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道:“章之逑。”
短发女则带着笑,爽朗大方:“你们叫我安宁就行。”
待唐措和靳丞也自报家门,气氛又冷了下来。唐措正大光明地观察着,却没料到只是多看了几眼瞿丽,就换来对方一个白眼。
靳丞倒是乐了。
钱伟跟彭明凡交换了一个眼神,清清嗓子,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说是杀死英俊,可英俊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要找出凶手吗?”
安宁说:“你确定凶手现在在我们中间?是那个唯一的非玩家?”
“我可没这样说啊!”钱伟急得要跳起来。
“首先我们得知道玩家里面有没有人拿到了凶手牌,我们究竟算是外来者,还是这个故事里的一员。”彭明凡推了推眼镜,小小年纪却很有头脑,“暴风雪山庄虽然是个推理题,但永夜城的游戏不会只是推理那么简单,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人死。”
中年男章之逑点点头:“英俊死了却没通关,证明他要么没死,要么他根本不是英俊。”
赵平怔住,随即反问:“可那个服务员也说他就是李英俊,更何况还有身份证能证明,如果他不是英俊,那谁会是英俊?”
他们这里一共九个人,谁会是英俊?
难道说英俊还没出现?
还是他能借尸还魂?
唐措和靳丞全程没有参与,两人坐在靠窗的茶桌旁,旁边就是贴墙而放的铁艺置物架,摆放着许多书和盆栽。
靳丞从一堆书里找到一盒拼图,拼图盒上印着一副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画着四棵黄昏下的树。他看起来挺满意,哗啦啦把拼图倒了一桌,极其霸道地占了大半张桌子。等到大家讨论完毕,他已经拼好了一个角。
讨论的结果是——等。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章之逑此时显露些领导本色来,“我们进副本的时候虽然是上午,但最好还是按照副本里的时间来走,否则容易关键时刻精力不济。现在是晚上了,大家都回房休息,但休息的时候尽量不要落单,可以吗?三位女士睡一间房,其他人至少两人一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立刻喊话。”
这没什么好反驳的,就连不怎么合群的瞿丽都没有反对。
这家旅社不大,房间多是宿舍风格的上下铺,另有一个单人间和一个标间。男士们把标间让给了女士,其余人也不去争那个单人间,纷纷选择了上下铺。反正大家都可以选择睡下铺,也挺方便。
最终结果是章之逑和赵平一间,两个学生一间,唐措和靳丞一间。
在回房之前,唐措又去公共浴室看了一眼。
李英俊的尸体还是跟刚才一样,肢体愈发僵硬,死得透透的了。靳丞抱臂靠在洗手台前,道:“这不太像是f区的低端局。”
唐措回头:“怎么说?”
靳丞:“一般的低端局,新人莽莽撞撞,上来就死,但这样的游戏通常不会很难,情节设置略显粗糙。但这一局的玩家一点都不莽撞,看着水平不错,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使枪的,手上的茧子很明显。所以——系统对你的评估应该很高,你到底是怎么被分到f区的?”
这话题绕着绕着忽然绕回了唐措身上,他答非所问:“你是说,系统触发优先级,根据对我的评估,给我安排的队友?”
靳丞:“absolutely.”
放什么洋屁,唐措最讨厌说鸟语了。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唐措反问。
“因为他们还不够格。”靳丞道。
自恋是一种病。
唐措看他病得不轻,暂时不想跟他搭话,遂直接回房了。房间是随便挑的,墙壁是清新的海军蓝,瞧着倒是不错。
另一边,两个学生的房间里。
钱伟猴子似的挂在爬杆上,绞尽脑汁想着李英俊的事,说:“你不觉得那个戴面具的很可疑吗?他最先发现的尸体,最先找到的凶器,还遮着脸,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试探他一下?”
彭明凡反问:“那他旁边那个人呢?他们两个显然是认识的,但非玩家只有一个。”
钱伟哑然,隔了好半晌,又一拍脑瓜子:“那岂不就是落单的最可疑?那个红衣服的,还有章之逑。”
“落单的也有可能是新人。”彭明凡推了推眼镜,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进入游戏的时候才上午十点左右,什么新人那么厉害,刚来永夜城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就去做任务?”
钱伟也终于反应过来,咋舌不已。想当初他们可是拖了一个多礼拜,做足了准备才敢接任务的,多的是新人拖到死线才被赶鸭子上架。
这次的新人,不简单呐。
他(她)会是谁呢?
同样的疑惑也在隔壁上演,但章之逑和赵平初次见面,又都忌惮着对方可能是那唯一一个非玩家,聊了几句便不敢多言。
一夜无话。
翌日,早上快五点半,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旅社的宁静。
“快醒醒!出事了!”短发的安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拍门,如一阵旋风刮过走道,将所有人叫起。
昨晚大家都是和衣而睡的,所以起床的速度很快,短短五分钟便都出现在走廊里,互相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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