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我停职调查了啊。”董朔夜瞥了一眼一脸震惊的苏瑜,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服了你了,大哥,你被停职调查这么大的事不说,反而跟我跑出来天天胡吃海塞?”苏瑜追问道,“为什么啊?”

他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不是吧,是嫂子接手的那个名画案?你也太惨了吧,总务处查不出来要被问责,查得出来也要被问责??”

“哪那么简单。”董朔夜慢悠悠地说,“你不用管,不过你最近两年就别往七处、九处这边考了,进去了小心被扒得骨头都不剩。”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在骗我?”苏瑜记仇,旧事重提他们高中时的事,“高一时十一班班花我们都想追,你当时提醒我那班花前任无数欺骗感情,我就没去,结果你把人泡上手了,泡完还不够,两周就甩,惹得人家姑娘天天跑我们这层哭,你和夏燃就在我和负二隔壁班,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我那不是帮你探路么?也就谈了两个星期,那女生的确不怎么样,算是帮你趟了个雷。”董朔夜说。

“你放屁!我再信你我就是狗。”苏瑜说完,往嘴里塞了个冰淇淋球。

过了一会儿,苏瑜又凑过来问他,“真的啊?我对你们这些事情不清楚,可我爸妈还要开医院呢,你再跟我说说?”

董朔夜沉吟一会儿后,说:“我说不好,只是感觉上面有大动作,你如果为伯父伯母考虑,那么近了两年内尽量把家里的事业往旧中东分部、旧北非之类的地方去,星城和旧北美不要呆了。我现在没具体的信息,但是不过三五个月,风向自然就会出来。”

看他神色语气这么认真,苏瑜也被唬住了——从小到大,董朔夜永远是发小里最具有真知灼见的那一个,高中无聊,他连哪些老师在谈恋爱、哪些老师关系不合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每次苏瑜都觉得他在瞎编,但是往往都是真的。

在大院里的时候,他们这帮人坏事也没少干,最聪明的是董朔夜和傅落银,不过董朔夜属于洞察全局却不参与的那种,傅落银才是知行合一的实践者——小到用沙子去堵排挤他们新来实习班主任的年级主任的车;大到听到班里女生被体训老师性骚扰后,带人把人关在训练室一顿狠揍——他每周选三天随机揍人,那体训老师不敢上报年级组,一直到他们毕业都没查出是谁揍了人。

“那我……我去问问负二?他会不会不好说?”苏瑜挠了挠头,随后想起来了。傅落银家里把他安插去七处科研所也花了大功夫,之前不是一个派系的,傅落银新官上任,其实也很难查到什么动向。

苏瑜想了想:“算了,他自己估计也挺忙,我们提醒提醒他吧。”

“你今天约了他出来了吗?”董朔夜问。

苏瑜摊手:“打了电话,他在家吃饭,晚上也出不来,说要补觉。我妈说最近七处议案要上报了,又快是年底,负二今年过年估计都回不成家,得在科研基地忙。”

“也是辛苦。”董朔夜摇头笑了笑。“不过我最近闲下来了,倒是可以分出精力帮他查他哥的案子。”

苏瑜瞪大眼睛:“你停职了查案还要自己来啊?那不是很辛苦?”

没了总务处的侦查科技和人力,一个人要负责下去,听上去会是一个无限期停滞的结果。

服务员过来上芋圆奶油包,董朔夜把自己的那份推过去给了苏瑜:“或者换个说法,查这个案子,停职期间调查是最没有风险的。”

“为什么?”苏瑜完全晕了。

董朔夜又笑:“告诉你你也不懂,快吃,要化了。”

苏瑜吃了一大堆,最后把董朔夜剩下来一半的凉面也吃掉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但是依然坚持不懈地吃到了最后。

董朔夜开车送他回家,随后去了一场总务处。

他被停职调查如今,总务处却没人敢怠慢他——只是停职,而不是撤职,董朔夜短短几年坐上二把手的位置,许多人都默默达成了共识:这个人不好惹,以后也不能轻易得罪。

他去了档案处,档案负责人对他一笑:“副科长,过来取档案啊?”

“嗯,还是我上次调用过的那一批,我要用几天。”董朔夜说。

档案员操纵机器滑杆,手忙脚乱地去翻,董朔夜平静地说:“z星号23321129,左第四排b字柜从左往右第三个。”

档案员尽管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令人惊诧的记忆力,但还是不由得汗颜)理论上来说,董朔夜看过一遍档案就能全部记住,又何必再来取一遍。

不过档案员也只是腹诽一下,他按照董朔夜说的找出那份资料,交给他。

董朔夜拿着档案去了办公室。

楚时寒的案子档案由傅老将军亲手封存的,九处一份,警务总处备份一份,他拿到手的就是这份备份。

早在上个月他就看过了一遍,而后去了一趟傅家拿了当时调查的遗物,所有数据和案情纪录他和傅落银都核对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验尸报告,他也去拿给苏瑜看过,苏瑜说没有任何问题。

楚时寒的致命伤是肺部被刺中导致的开放性气胸以及心脏破裂,斗殴者持刀往死里捅,人不到五秒就丧失了任何行动力。伤口状态和斗殴者提供的凶器也是吻合的。

但是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傅凯直接终止了调查。

傅凯阻拦傅落银调查,不肯把这一点告诉他们,然而今天,董朔夜找出了那个似是而非的点。

他翻到档案的“死者社会关系调查”那一页,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随后他打电话给傅落银:“喂,负二?有时间出来一趟吗?或者我过来找你也行。”

傅落银另一边刚从傅家出来,打算回家搂着林水程好好睡一觉,但是林水程不在家。

他给首长喂了猫粮,刚洗完澡,问他:“什么事?我在星大这边的房子,你直接过来吧。”

董朔夜简短地说:“好。”

他们两人在这方面有某种默契——他们这样的身份,手机是最容易被监听的。傅落银这个案子虽然不算在秘密调查,但是时刻提高警惕总没有错。

董朔夜上门了,傅落银给自己弄了一盘蛋炒饭,顺手给他也盛了一碗:“来吃,今天林水程不在家,我做的手艺没他好。”

董朔夜笑:“你这个状态是直接步入婚后老年生活了啊负二,这次玩真的?”

傅落银:“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说正事,有什么发现?”

董朔夜:“档案不能带出来,我拍了发你手机上你看看。真好,还有蛋炒饭能吃,苏瑜那只饕餮,不好好吃正餐非要吃冰淇淋,完了没饱还跟我抢外卖吃。”

他低头吃饭,傅落银翻动着那张楚时寒的社会调查关系表,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

楚时寒的调查资料他也看过很多遍,这份社会关系调查,他也看过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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