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朔夜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多吃核桃补补脑。负二不像我这么关爱智障儿童,他下次也会把你踢出去的。”
*
傅落银进门时没开灯,林水程窝在沙发上打瞌睡,朦胧间知道像是有人进来了,摸索着起来想开灯,手指却被直接扣住了,摁在了柔软的垫中。
黑暗中,牛奶猫喵喵叫了几声。
他被压在沙发上亲吻,傅落银的气息淡淡笼罩,让人有点头晕。他身上有酒香,但是唇舌间并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薄荷香。
林水程慢慢清醒过来。
等傅落银放开的间隙,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里软软地带着鼻音:“你回来啦。”
落地窗透进来一点微弱的月光,映照得他眼底潋滟发亮,勾人魂魄。
傅落银没有回答,他摸了摸他的脸,手掌滚过一道温热呼吸,还有轻微的刺痛——
林水程偏头咬了他一口。
猫儿似的,并不痛,林水程闷着声音说:“不许动。”
时光像是在那一刹那回溯。
傅落银上前一步,面前热烈张扬的男孩却躲开了:“不许动!傅落银,就你这放我鸽子还想亲我,做梦去吧你。”
夏燃有狐狸眼,低头有偏过来看他,眼尾往上翘,水光潋滟。
“不要急,不要这么急,先……先吃饭呀,你这个人。”林水程推开他,笑着去开了灯。
林水程很会做饭。
加热餐桌上饭菜还转动着,蜜汁排骨、三杯鸡、柠檬煎罗非鱼,几样清炒小菜,还有罗宋汤。香气氤氲。
“又在等我吃饭?”看他在眼前忙上忙下,傅落银终于说了一句话。
“你说呢?”林水程托腮坐下,牛奶猫跳上桌,又被他驱赶下来。
深夜。
房中发出的声音暧昧得仿佛一个迷梦,奶牛猫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惊得满身炸毛。
这猫一直不喜欢傅落银,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奶牛猫所有人都能抱抱摸摸,唯独要对着傅落银哈气,来一次哈一次,大有林水程的山不容第二只生物造次的意思。
但它只是一只猫,并不能向主人表达出什么明确的抗议,床上的动静太大,它担忧林水程被傅落银弄死。
傅落银照例用枕头埋住他的脸。半窒息能让林水程达到最好的状态。
他不看他的脸。
偶尔看到一眼,会被那种热烈而沉沦的眼神惊得心一沉。
不是不像,而是因为太像。
第2章
傅落银是两年前认识的林水程。他当时有个军工项目要和星大这边的数据项目组对接,林水程是跟过来的一个学生。
年轻学生,不怎么会酒桌饭局的那一套,乖乖的别人让他喝酒就喝,很快就喝得半醉。傅落银迟到了,一包厢门就看到了林水程。
——更准确地说,是看见了他的眼睛。林水程的眼睛亮得怕人,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神里像是跃动着星光。
桃花眼,红泪痣,很艳很漂亮的长相,本来悄无声息地揣着学生的谨慎沉默在角落,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绽开了,透出逼人的光华,让人禁不住有一瞬间的恍惚。
所有人都起身迎接他,只有林水程一个人坐着没动。
教授扯了扯林水程,为了缓解尴尬,笑着说:“这是我的学生助理,林水程,小林,这就是这次我们项目的总负责人傅总经理,快敬杯酒。”
林水程给他敬酒时手很稳,不像一般人面对他时那样怕。他几乎是出神一样地看着他,让傅落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我脸上有东西吗?”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林水程回过神来,猛然摇头,带着醉意的眼底有一些无措。他坐下后抿了一口酒,在唇边带起一片红润色泽,迷离柔软。
散场后傅落银去停车场,他没带司机,特意在车边抽了半支烟。
不出半分钟,他果然就见到这个漂亮的年轻学生急匆匆喘着气过来了,步子都有点不稳,过来找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似乎想对他说什么话。
傅落银直接把人往车里扯,掐住他的喉咙,吻他。
林水程没有反抗,看着他的眼神几近沉沦,又听话又热情。
那天不知道是被酒精冲晕了头脑,还是林水程的眼神激起了他的征伐欲,他直接把人带回了家。傅落银事后回想起来也有点诧异,自己一直循规蹈矩,这么多年来没碰过任何人,却在林水程身上破了例。
林水程长得和夏燃不像,性格经历也天差地别,但是举手投足间那种味道却像了十成十——热烈的,沉沦的,俏皮的,魅惑的。
傅落银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把人带回去后,他确认了——经年压抑的情绪找到了突破口,他想要林水程,想要看他带着夏燃的神情哭出来的样子,痛苦的样子。所以他几乎是发狠一样地对待林水程。
这是他已经想了很多年的东西。
那是他在昏沉中的第一次。林水程明明先跑过来勾引他,却装得和他一样毫无经验,一直喊疼,半夜直接昏了过去,进医院休养了好几天。
林水程醒来后,傅落银去看过他一次,塞给他一张卡和一张名片,说:“我下次会过来找你。”
卡是无限透支的,林水程既然需要去导师那里打工,应该很需要钱。或者他压根儿就是为了他的钱和地位主动贴过来——傅落银都无所谓。
这是公平交易,他给他钱和稳定的居所,他把他当成夏燃的替身,当成压力中一个发泄的渠道,很合理。那段时间他哥哥刚出事,家里一团乱麻,他既要料理楚时寒的后事,又要安抚家中接近崩溃的一双老人,追查事由,他希望他第一个发生关系的对象省点心。
林水程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