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监控速度,两小时的画面过去,他们仍然没有出来。
……
b市,桌球室。
危玩输了开头两局,手臂也必须划两刀,因为失血略多,嘴唇也有些泛白,手背青筋微微浮现,瞧着有几分苍白无力。
然而拎杆撞球的动作却稳稳当当,宛如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聂闻深码完球,看着他:“你确定还要继续?再输几局,你可能会失血而死。”
危玩眉眼幽黑,竟然还能笑出来:“只有亲身体会她曾体会过的,才知道究竟有多疼。”
聂闻深怔住。
危玩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聂闻深,轮到你了。”
接下来的第三局,危玩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从撞到第一次球开始,再也没有出现一点失误,直到撞进最后一颗球,彻底结束第三局,聂闻深仍然没能从败局中回过神。
他不动,危玩倒是没有耐心,拿起另一把没有沾过血的刀扔过去,嗓音幽沉,眸光深暗。
“到你了,聂闻深,这只是第一刀而已。”
聂闻深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惧的东西,宛如濒死之人拼死抓住的最后一点活命的希望,可最终那点希望却被他人面带笑意地一点点碾碎,连渣都不剩,只余下满目苍凉的黑暗。
……
警察赶到时,这场赌局已经进行到最后了。
危玩左手手臂上划了满满六刀,整只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面上却依旧如沐春风。
聂闻深两只手臂都带着伤,每只手臂都横着不少于六条的伤痕,他整件白衬衫袖子上全是血,黑色马甲腰部也氤湿了,就连桌球边缘也染着干涸的血迹。
聂闻深几乎被逼疯了,他走不掉,他出不去,这间屋子被反锁住了,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危玩不会亲自动手伤他,但会拿走绷带,任由他崩溃地不断失血。
危玩甚至能把玩着那卷绷带,用一种玩世不恭的口吻告诉他:“聂闻深,你还没有赎罪,我不会让你死的。这点伤口还不至于让你失血过多而死,不过你放心,等你当真撑不住了,我会叫人进来收尸的。”
他还说:“咱们只是在玩一场游戏,一场有钱又不怕死的人才爱玩的游戏,外面的人都知道,有钱人玩游戏的花样特别多,如今日这种自残的游戏方式并不少见,咱们不需要背负严重的法律责任。”
聂闻深颤着手,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刀又一刀,嘴里神经质地重复:“你才是疯子,你才是疯子……”
危玩应他,眼中深埋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直指聂闻深咽喉。
“你说得对,我是疯子。”他轻笑,“明知道你很快就会被逮捕入狱,疯子却偏偏不甘心让你那么轻松地被逮捕。”
“凭什么?”聂闻深跪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双眼失神,口齿不清地不停重复,“你凭什么这么做?你犯法!你这是犯法!你会被抓起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
危玩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胳膊上的疼痛几近麻木,胸口的风暴却将他从头至尾的理智席卷吞噬了个干净。
“为什么?因为老子疼啊!”
他一脚将聂闻深狠狠踹倒在地,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亲自补刀的冲动,嗓子又干又疼,眼尾不知何时氤出几分湿意。
只要一想到符我栀手臂上的那些伤痕,他就浑身疼,从胸口,到指尖,再到脚腕,每一处地方都在叫嚣着很疼,疼得他半夜都会惊醒。
她当时那么小,十几岁的孩子,大腿甚至都没有他胳膊粗,瘦的甘蔗似的胳膊却被人摁着,用针尖一条一条地割出蛇一样的伤疤。
她得多疼?得多疼才能记到今天?得多疼才让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宁愿留着伤疤当证据,也不肯想办法祛除疤痕?
她那么喜欢听他夸她,那么爱漂亮,配个眼镜也要挑个最漂亮的眼镜框,却因为这群畜生,她现在穿上漂亮的小裙子也不肯露出胳膊,夏天穿防晒服,连袖子也不敢卷起来。
“聂闻深,你犯下的罪还不够你在里面待上几十年,”危玩站起身,顺手拎起滚落的绷带,眼眸盖着一层厚厚的冰层,唇角勾起寒冷的笑,“再添一条畏罪潜逃,这样总该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那种狠人,只是平时看起来比较随意而已。
(下次想写个从里到外都是狠人的男主角,有点刺激)
第57章 一想到你
聂西旬到警局时, 危玩刚做完笔录出来,上身换了件黑色加绒卫衣,胸前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白猫, 是和符我栀同款的情侣服。
他来时穿的就是这件, 做笔录前先换了身干净衣服, 顺便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从外表看, 暂时瞧不出他受了伤。
从审讯室出来的警官和他说了几句话, 最后才摆了下手, 意思是可以走了。
危玩活动了一下胳膊, 和满脸乌黑的聂西旬打了声招呼。
聂西旬瞥了他一眼, 只留下一句冷酷无情的:“自己想好如何向栀栀交代。”
危玩抬手摸了摸鼻尖,无奈笑了下。
惹到大舅子了。
……
符我栀是亲眼看着监控里危玩满袖子都是血地从桌球室出来的, 压根没注意其他人的情况,镜头里,危玩甚至抬头四处看了片刻,最终将目光投向其中一个摄像头, 安抚性地笑了笑。
他分明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守在监控前等他。
当时她脸色瞬间煞白,浑身冰冷,险些没气血冲上头当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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