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碰了下他的脸,有点心疼,软声说:“他们刚刚让我去医院包扎,但是我怕你来了之后看不见我会害怕,就没有去。”
“我没事的……”
她没说完,整个人被他用力抱进怀里,很紧很紧,勒得她腰疼。
“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他嘴唇苍白,嘶哑的声音充满恐惧,颤抖地向她忏悔,“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把你留下了。”
他把头深深埋进她沾满焦灰气息的颈项里,停顿了很久,才极低地向她祈求。
“……别离开我。”
……
火势很快平息,符我栀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她先前是把被子浸满了水扔到楼下的,身上也裹着湿透的床单跳下的楼,落地时为了避火而顺势滚了好大一圈,手腕被烧着的枯枝划破,已经包扎好了。
检查完,身体并没有大碍,她等于是从火里滚出来的,能完好成这般也是奇迹。
危玩全程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过,脸色沉得吓人,低头看她时却下意识切换成无声的温柔。
检查的医生护士们对此啧啧称奇,忍不住羡慕地低头私语。
危愿情和父母赶到医院时,符我栀正坐在休息椅上,脑袋靠着危玩肩头,小声和他说着什么,右手和他的紧紧交握,左手抬起摸了摸他耳朵上那枚耳钉。
他侧了侧头,靠她更近,一向爱笑的脸上冷冷淡淡,她在想办法逗他笑。
两人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到来。
……
这场火灾发生的第二天,远在英国的陆翡终于得知了这件事,她攥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难看得吓人,楼下钟表敲响第十二下,她终于缓缓地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手机那头的人正拿着剪刀闲闲地修剪花枝,没空搭理她。
陆翡咬牙,重复质问:“你不是已经打算收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那边的花等下也要好好修理。”
手机里传来那人不紧不慢的声音,陆翡摁着眉角,努力压抑内心的愤怒。
等了很久,那人才终于接过手机,慢悠悠“喂”了声。
陆翡冷着声音说:“告诉我理由。”
那人说:“他不肯继承我的腾盛。”
“所以你就用别人的命去威胁他?!”
“陆翡,记住你的身份。”那人清淡地提醒,“我应该同你说过,他走的这一路可以精彩,也可以缤纷,美丽的花儿亦可吸引他的注意,引他驻足欣赏,却不能就此阻挡他往前走的步伐。否则,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你的一切白费了,可难道别人的命就不算什么?”陆翡说,“你不应该不知道符我栀对他的意义……”
那人冷了声音:“我让你提醒过他,若是外面的野花挡了他的路,我并不介意亲手替他拔除。”
“可你没告诉过他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陆翡提高声音,“你用了整整十八年的时间去培养他,利用他,甚至买通骗子去欺瞒所有人,让他们全都对他弃如敝履,然后你假好心地去接近他疼爱他,就为了获得他对你的信任与尊敬!”
“你说得对,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陆翡气红了眼:“这么多年了,只要他和危家的人靠近,你就派人去暗中做手脚,连危愿情那个孩子也不肯放过,让他们越来越深信不疑他天生克亲!”
那人轻笑:“你说的还不够狠,别忘了,谁才是最惨的那个人。我既然能够放火亲手废掉自己的双腿以获取那孩子的同情,自然也不会将他人的一切放进眼里。对我来说,除了腾盛,别的都不重要。”
陆翡狠狠噎住:“你……”
那人毫不在意,淡淡说:“说起来,陆翡啊,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呢?我做的这些事你不知道吗?你可是我的帮凶啊。”
“我没有!”陆翡快速否认。
“你有,”那人说,“你知而不告便是最大的罪过,你晓得我的计划,却依然沉默地教了他那么多年,你是我的帮凶。”
陆翡突然失了声,喉咙梗得疼痛。
教他是真的,疼爱他也是真的,可愧疚也是真的。
良久,她才靠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上,捂着眼,压抑地说。
“老夫人,我欠你一条命。”
手机那头的人赫然是危家老夫人,她手里拿着浇花水壶,闲闲浇花,原本应该在大王园处理后续之事的付姨正拿着手机侧立在她身侧。
“还有两个亿的债。”老夫人淡淡提醒,“别忘了,当年从那些债主手里把你救下来的人是谁,陆翡,你是个聪明人,可别为了个小姑娘而和我过不去。”
她又说:“你也应当晓得,即便你说出真相,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了我。我也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别人的命,可她挡了我的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陆翡没有再说话,接着便主动结束了通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陆翡和斯顿这么多年都只搞地下情的原因。
下章不够写,还要多写一章,正在写最后一章,大概凌晨就能写完。
第65章 我尽量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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