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万两确实不是小数目,但于我而言,也不难赚啊,您要是送或者给的话,我根本不看在眼里,若是借,我觉得还能谈一谈。”
“我如今是空不出来人手和时间去赚钱,但并非困于银钱啊。”
霍正真眉头跳了一跳,即便心里知道这颜家姑娘心怀大志,但如此狂妄还是让人大开眼界,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连三五万两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庆州颜家曾经是很有钱,但如今早已败落多年,庆州商市的那一份都被人瓜分,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养出个这个不将钱看在眼里的女孩子。
霍老爷子同样被对方过于直白的话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毕竟,他早已看清楚这小姑娘是什么人,纵然意外,也不过是一点。
“既然小姑娘这么说了,那就算我霍家借你的。”霍老爷子拍板定案。
“年底之前,三分利。”颜书语给出自己回复。
“那就这么说定了。”霍老爷子说完孙子的打算,提起他在心中谋算已久的西北之行,“小姑娘,这次西北之行,你会去吗?”
“我?”颜书语有些讶异,“老爷子怎么会做如此想?”
“军粮之事本就事关重大,几千石的粮食非同小可,我让玉郎去西北,既是为送粮,也是为探清西北情况,更是为了同裴世子见上一面,但这些事情本就由你全权经手,若是你不在,事情恐怕得打个折扣,要知道,我们两方之间,目前只信任你。”
“没了你这座桥梁,我们同裴世子其实谈不上什么交情,更遑论生意与利益,这些都是谈不上的。”
霍老爷子说得明白,颜书语一字一句听着,眼神渐渐肃穆。
“去西北吗?”她有些迟疑。
前后两辈子,她从未踏足过西北,即便她那么努力开了西北商路,但她人至始至终都囿于望京。
若说不想去,那是假话,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急,颜书语凝眉沉思,霍家步伐太快,连带着她本来的步伐也被打乱,但此时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难得这些年风调雨顺,若早一日去西北成事,日后就少一分波折,且眼下霍家鼎力支持,她若是浪费机会,只怕时间太久对方也会心有疑虑,毕竟霍家家大业大,霍老爷子现在能一力主事拿主意,日后且不一定。
更何况,和裴郁宁谈这些,确实需要她在场,给他的信中裴大即便写了她的作为,他只怕也不太明白,有些事情,她确实需要和他面对面交流一下再拿主意。
理由再多,但结果最终只有一个,去或者不去,在霍老爷子同霍正真期待眼神中,她微微一笑,“这次西北之行,我会一起去。”
上门的霍老爷子同霍二公子满意而归,裴大同样神情兴奋,以致于有些结结巴巴,“主、主母也去西北看少将军?”
颜书语已经懒得纠正裴大心乱之下的脱口而出的称呼,笔走龙蛇之下一封信写就,抬头看向他,“我们去西北是做正事,和霍家运送的军粮一起,见你家少将军,只是顺便。”
裴大才不管是不是顺便,只要主母去西北,少将军肯定高兴,他现在就想回屋赶紧写信让少将军高兴一下!
颜书语叫住一脸兴奋打算退出去的裴大,“你若是要送信,和我的一起。”
将晾干笔墨的信纸一张张叠好,找来信封封好,她递给裴大,“事关重大,仔细着点。”
“主母放心!”裴大接过信就往外跑,颜书语看得好笑,这群人怕是现在心早已飞到西北去了。
不过,此行若是她也要去西北,那有些麻烦事还得提前处理,父亲同意她来荆州就已是极限,西北之行是断不能同意,她得好好写一封长信回家,以获得他的首肯。
还有弟弟的那位名师,她也得费心,至少得先给人留下个好印象,等她从西北回来再去认真请人。
难得霍家愿意借她银子,这时候得好好花一下,至少让西北之行的成果翻个番,否则她出这一趟远门也太亏了些。
对了,还有新生意,纵然她不在,铺子摊子也得赶紧铺开,赚钱这种事决不能慢。
颜书语坐在书桌前,越想事情越多,纵然有些累,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有时候,想要碌碌无为也是件难事,果然,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她如此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懒得分两章了,就来个大章节好了=。=
终于能去西北了噻,跑个西北小地图,之后就可以快进剧情了蛤蛤蛤
今天突然有人问我,为啥我这几章一直老写粮重要,这么说吧,我深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影响,觉得农业立国之本蛤蛤蛤,古代社会,没粮食吃不饱怎么可能有心思花钱去享受呢,看了太多古言文,主角大杀四方挣钱挣得感觉所有人都是傻子,完全想不明白为啥好多百姓吃不饱的情况下还有钱去买这买那,所以不管是开商路还是番外里的农商令,都要先搞农业再搞商业,农业不行啥都废,我就是这么觉得的蛤蛤蛤
对了,要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地雷啥的,对不起我老是忘,感觉脑子里缺根弦,明明记得要感谢但一开始唠嗑就忘了蛤蛤蛤,小伙伴们体谅我脑容量不够大哈
☆、3-8西北之行
西北的秋天比江南来得要早, 树林间果实累累,都是些拇指大的紫红色小果子,裴郁宁难得有空闲, 就花钱找人圈了这片林子,自己上手采野果。
徐安县实在是过于偏僻,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他在这里可能一呆就是两三年,总要给自己找点有用的事情做,现下看来,只有这些野果还有点儿用。
这些野果当地人叫红果, 和北方某种果子同名,但味道酸甜可口很是不错,他觉得她会喜欢。
县里有人会制蜜饯,这些果子一部分可以拿来做蜜饯,一部分可酿果酒, 虽说出不了多少东西,但多少也算是个安慰了。
他能给她的,也就这些了。
从西戎人那里抢回来的战利品,属于自己的他很想全部给她,但现在往前走他又需要这些钱财铺路养人, 一时之间,他难得的有些踌躇。
这种情绪甚少出现在他身上,因他一向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但遇到她, 所有的心意与行.事都要犹豫再三。
他想快些往前走,是希望自己手里能掌握权力,在西北彻底奠定根基,望京水太深太浑,从前她在望京吃了太多苦,他不觉得她还想再去一次,倒是西北,他觉得她会愿意多呆。
为此,他需要钱,也需要人,才能大跨步往前,而她,在他很想把自己所有给她的现在,却做不到。
他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有好处,也有坏处,他第一次有这种感叹,有时候,他对自己都有些陌生,如此儿女情长,真的不像他。
“裴容之。”他叫了一声自己的字,语气里满是怅惘。
远隔千里,他真希望刚才是她在叫他。
可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