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黄昏已到,夕阳还未落山,满院杂物都被染成了晃眼的金黄色。

颜书语睡到差不多醒来时,觉得自己热得厉害,这种热度她虽然熟悉,却已经远离许久。

睁开眼睛时,果不其然,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裴郁宁的脸。

作为习武之人,身上火力就是这么大。

一时间,心里有些憋屈,他们就算说开了,也没必要这么亲近吧,难道他觉得上辈子嫁了他这辈子就还是他妻子?

更何况,他的行为举止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些,之前没说开还能装糊涂,现在扯开那块遮羞布,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怎样都适合称之为好。

她皱着眉头推了推闭着眼睛的人,“裴郁宁。”

被她叫着的人不做声不回应,脑袋甚至在她脸上蹭了蹭,不得不说,这装睡的手段很低级,所以她懒得再动口,直接一脚踢到了他腿上,“滚开。”

裴郁宁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同那双一旦清醒就变得冷酷坚硬的眼睛对上,在她皱着眉头的不喜中,懒洋洋笑了一下,“睡醒了?”

颜书语很不习惯这样的相处,面前这个人既是她丈夫,但又是小了她许多岁的少年,在他面前,似乎怎么对他都不合适,她即便睡醒了,也还没考虑清楚要怎么同他相处。

但无论是哪种相处,都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的亲密无间。

“你能松开手吗,我想起床。”颜书语拽拽禁锢着她腰的手。

实在是很不想起,裴郁宁打了个哈欠,难得他睡得这么好,不多睡一会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不过看着她不虞面色,他还是听话的起身。

这会儿她脾气大得很,少惹她为妙,省得毁了他精心制造的大好前景。

他动作利落的穿好外袍,系好腰带,将自己彻底打理好之后才去看她,“我去帮你备水梳洗,顺便找点吃的。”

准备出门前,他突然又拐回来多嘴了一句,“你能自己穿衣服吧?”

颜书语瞪他一眼,不想回答,但站在门口的人明显不得到答案不会离开,于是她只得憋着气沉声开口,“我手脚没残废。”

裴郁宁倒是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昨天你受了伤,我担心你行动不方便。”说完,关上门就出去了。

颜书语沉默,哑然,随后慢手慢脚的穿好了裴郁宁让人准备的衣裙,不得不说,男人做事情就是粗糙,衣服料子一般一说,大小还不合适。

不过想起来现在的裴郁宁身边都是粗糙家将,她也就不奇怪了,那些家将做事,少有精细的,更何况是这种有关女人的事情。

等她转身出去时,才发现门口裴郁宁不知站了多久,见她出来,笑了一笑,将裴五送来的热水端进房里。

他和身边的亲随一年四季都是用冷水的,但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应该用不惯冷水,且昨天她受了大惊吓,身上受了伤,也不宜沾凉水。

颜书语一边洗漱一边不自在的被人盯着看,裴郁宁看她的眼神太怪异,让她浑身发毛。

等她撑着洗完时,终于忍不住朝他开口,“裴郁宁,把你的眼神收收,我不喜欢你这么看我。”

“我怎么看你了?”他颇有闲情逸致的笑问。

怎么看她?就像是饿狼看猎物的眼神,颜书语心里腹诽,却不大想和他为着这些扯皮。

“我现在收拾好了,能回家了吗?”呆在有他的地方她就全身不自在,现在只想早些回家。

裴郁宁颇为遗憾的摇头,过来牵了她的手,“吃完东西再回去。”

试着抽手不成功,颜书语也就随他去了,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赢,没有裴郁宁允许,她再大的志气都回不了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就先忍了他这一会儿。

不过,有件事她得问他,“春月,你们有遇到她吗?”

“我找人送了她回颜家,你不用担心。”裴郁宁一句话让她彻底安心,颜书语也就不再多问。

☆、第34章 1-34苦心筹谋

卧房隔壁的圆桌上摆了一桌食物, 颜书语看两眼就认出了是外面酒楼里的菜色,也是,一群大男人在外,没有人煮饭就是这样。

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 裴郁宁抬抬下巴, “吃完送你回家。”

颜书语看看他,再看看冒着热气的白粥,许久后终于伸出手端了粥过来,小口小口的抿着。

她饿得有些厉害, 不敢贸然吃太多。

于是,等颜书语发现时,她在裴郁宁眼里又成了下饭菜。

他因为习武的关系,一向吃得很多, 可以说,摆在面前的这桌子菜,他全部吃完也就五分饱, 更何况还多了一个她。

于是, 她是越吃越慢, 裴郁宁倒是不在意,将所有菜色专门挑出一份精细的给她之后, 自己吃的很是豪爽。

裴郁宁有个优点是她要承认的,那就是胃口好, 和他一起吃饭的话, 她每每都能多吃些, 尤其是身体被冻坏之后,她胃口大受影响,且经常要喝药吃各色药丸子,食欲很差,但每次和他一起用饭,她看着他的爽快利落就能多吃两口,由此才没让自己在整个人都泡在苦药汁里。

吃饭时,人的状态是很放松的,尤其你面前坐了什么人,就决定了你会用什么心态来吃这一顿饭,现在的裴郁宁,在她面前如过去一般放松自在,是完全把她当自己人的模样。

颜书语心沉了一下,放下喝了一半的粥。

裴郁宁扒完第三碗饭,停手看她,“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她摇头,“我吃饱了。”她胃口本就小,更何况心里塞着事,没有食欲不奇怪。

裴郁宁这才皱了眉头看她,“你身体很不好?”他清楚记得她昨天说的每一句话,包括那句大雪天跪在宫门口,他很难不将这些和她的身体以及离开联想到一起。

避开那个让他忌讳的字,裴郁宁眼神黑沉,“因为什么,你身体不好。”

颜书语看他一眼,神色冷淡,“生完孩子后在大雪里跪了一天,冻坏了。”如今再说起这些,她没过去那么痛那么难受,但也不算好受。

等颜书语浑身寒毛直竖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裴郁宁又开始当着她的面飚杀气了,一时间心跳得极快,很是不舒服。